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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信将蒙多送入单独搭建的竹棚里,抬起木栏关住蒙多:“竟有此事?”

“不敢有瞒君侯,今日无有,明日必有。”

孟达拍着袖子上沾染的草屑,语腔从容:“赵公用兵以迅疾称著,今却反其道而缓行,以至于宋公催促我军先发,以做督促。”

两人朝马厩外走,孟达指着依旧泛白的天际说:“我以为此皆赵公计谋也,赵公刻意缓行,我军尚且不满,各军自多诽议,此事必为魏军所侦。”

孟达又指着东北马超本阵所在:“今赵公公然筑坝阻水,欲引秋洪冲灌敌城,守军皆能目睹,焉能无动于衷?”

军吏尚且能忍住,对筑坝工程进展有一定判断能力,可普通军士无法判断。

他们已经看到马超在筑坝蓄水,那不破坏的话,秋雨爆发之际,也就是洪水冲淹宛口东部守军的时候。

距离这么近,消息是瞒不住的,魏军必须采取行动。

水淹七军那么大的事情已传遍天下,打不过西边的田信,难道还不能夜袭破坏马超的水坝?

田信顺着孟达的思维逻辑来研究,微微动容,深深看向孟达:“府君,可明言。”

“君侯,赵公计谋深邃欲独建大功,而我军三日行军二百里,奔波劳累辛苦无功,吏士焉能无怨?”

孟达心绪也平静下来,见田信似乎也不知情,就继续推论说:“赵公狐假虎威,假我北府之势以威慑魏军,迫使魏军与他不得不战。如此一来,我军奔波二百里无功,赵公却能迫敌来战,有心算无心,自能大破魏军,成就大功。”

“两相对比,世人必轻君侯,而重赵公。”

“末将思念及此,忿忿不满,更弗论军中广大吏士?”

孟达说着放缓声音:“赵公计谋,意在长远,君侯不可不察。”

“嗯,此事我记在心里,也请府君勿与人再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