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权垂头扫一眼吴范:“卜有克荆州、擒关羽,及刘备来犯、与我和睦四事。为何,只有刘备来犯一事应验?”
“大王,臣占卜所测,皆卦象、天机所示。”
吴范口吻镇定不慌不急:“那人侥幸得上古先贤遗留至宝‘河图洛书’,又以太极八卦干预天数,早晚必受天谴。若无此人,大王自能取荆州,擒关羽。”
“嗯,此言不假。”
孙权端着漆杯抬头看素纱蚊帐:“适才,孤梦中见义封及逆臣虞翻。梦中我军克定荆州,擒杀关羽于一役,魏主拜孤为王,孤与群臣大宴。义封酒酣,欲捋孤髯须,孤应允。虞翻逆性不减,装醉不与孤饮,着实可恶。”
稍稍停顿,孙权询问:“孤欲以义封独子回归本姓以复施氏,文则以为如何?”
朱然本施氏子,因舅舅朱治无嗣,经过朱治请求,孙策许可,朱然十三岁时过继到朱治膝下,当时陪伴孙权学习。
现在朱治另有三个子嗣,让朱然的后代恢复施姓能算是一种荣耀、宠眷。
朱治年老,几乎是江东唯一能压制贺齐的老将军,朱治本身有功勋,朱然也有功勋,按照秦汉以来的继嗣常理,这些都是朱然之子朱绩的。
可朱绩年幼,还有朱才等三个年富力强的叔父,怎么看都是一件危险的事情。
那么拆分朱氏,让朱然一系脱离朱氏家族,让朱然遗留部曲效忠其子朱绩……施绩,就成了一个稳妥办法。
吴范拱手:“臣以为可行。”
孙权捏须沉吟,另说:“昔年孤为讨虏将军时,文则占卜,说亥年、子年应有大吉大利之事。亥年我军西进荆州失利,子年又有刘备东侵,想必非应此时。”
吴范额头流汗,礼仪姿态端庄,依旧口吻自信:“是,臣依天时而算,自不及河图洛书威能长远。”
孙权依旧捏须:“文则,若得河图洛书,助益国事能有几何?”
“大王,臣未睹河图真迹,不敢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