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瑰本职是校尉,甘述是孙权的从事中郎,就等孝期结束后回到孙权身边就职。
“来晚一步,十分遗憾。”
暨艳面有沉痛惋惜之色,拱拱手:“吕校事,某听闻昨日甘中郎在宫门跪拜半日,吕校事何不当面致歉?”
“我如何能致歉?”
吕懿依旧肃容:“我自知冒犯甘兴霸将军英灵甚矣,即无脸面致歉,身为校事又不能自毁威名。”
他侧头眺望远去即将消失的孤帆:“但为国家长远而已。”
暨艳、徐彪看着吕懿武冠上的两撇风中抖动的翠羽,互看一眼俱是无言。
强劲东南风推着船帆,甘述头扎孝带站在甲板上。
母亲、妻子、嫂子、侄女,两个儿子躲在船舱里避风,甘述本就虚弱的身子在风中有些站不稳。
风帆臌胀,仅仅三天就经过天兴洲,丁奉正在这里等待。
到这里时,甘述已经受凉发烧,丁奉登船相见。
他神情悲痛久久难以发声,坐在甘述身边:“少君欲归益州,还是南阳?”
“且宽心,我无心仕途,更无统兵才能。”
甘述躺在床榻上,额头敷着湿布巾,热泪涌出滑过冰冷面庞:“承渊,我出建业时本欲向至尊辞别,却无门可进。如今的建业已非当年的建业,潘濬弄权,人人噤声,如若石鼓,宁碎不响。”
丁奉疑惑:“难道事情已到了这步田地?”
“险恶远在承渊预料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