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校尉此言何意?”
“别无他意,做最坏打算而已。”
田信抬手指着樊城城墙因水线下降而染脏的墙皮灰线说:“今日乘船若不能攻下樊城,那就得等。等洪水消退,等地面干燥,再开挖堑壕,铺设鹿角、栅栏,做数重之围。耗日持久,非旬月间不可,旬月间曹贼援军必至。我最担忧的是樊城洪水消退后,守军会从城中搜得浸水粮食、器械、柴木等等之类。守军有了生活器具,自会助长抵抗意志。”
陈雷年近三旬,歪头想了想:“田校尉,战舰不容有失。若沉船在此,陈某罪责难逃。”
他的军正这时候开口解释:“田校尉,水军根基在船,凡造战船非三年不可成。沉船之罪,罪在轻军。”
“我会向君侯呈报此事,相应罪责我一力承担,不会牵连你二人。”
田信说着侧头看护军罗琼:“取笔墨来,你我立字据。”
陈雷松一口气,询问:“田校尉是想沉船后作为攻城之阶?”
“对,运气好能撞塌城墙,运气不好沉没在城墙前,明后几日搬运土石堆积船上,可速垒成土山。有土山为台阶,我军轮番进攻,樊城守军不足五千,如何是我对手?”
田信抬手又指画城墙两边说:“拿出一半大船冲撞城墙,另一半悬停城墙外二十丈处。等洪水退落,船停在烂泥地上,高四丈余,我弓弩手可登船与墙上守军昼夜对射,此疲敌之术。”
樊城城墙高不过三丈,也就二层楼高低,在田信眼中也就那样,远不如关羽重修的江陵城高峻、雄厚。
他这里在做准备,用来冲城的战船排列在前,船中器械、多余水军、步军撤往小船待命。
并派人去岘山采集青竹,或制成竹筏牵引到这里,或带着青竹来这里就地加工。
樊城南面关平,东面夏侯兰已开始擂鼓进攻,与守军弓弩对射,小船运输军士前往登城,竹梯就如竹筏一样被拖在小船后。
可架设竹梯过程困难,往往刚架好就被守军推倒,始终无法登城短兵相接。
曹仁左臂挽盾巡视城墙各处,嘴唇泛白开裂,来到东城询问守卫此处的将军许成:“东城敌军为何不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