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没有魏斯的提醒,根据事前安排的战斗套路,各炮组完成射击后应当迅速离开窗口位置,向建筑物内部转移隐蔽,捱过了敌方炮火,再转换阵位寻找射击的机会。
哈特分队刚刚停火,敌人的炮火如期而至,坚固的大楼也变成了深秋的枝叶,在冷风中瑟瑟发抖。楼顶的诺曼战舰居高临下,能够清楚观察到联邦军队的火力点,观察、瞄准、校正,整个过程用不了多少时间,而且打得格外精准。魏斯所选的新阵位,先前已经进驻了不少步兵,他们明明知道这支友军的到来必定“惹祸上身”,但还是默默地跟着一起承受敌军炮火带来的压力与威胁。
两分多钟,四十余发中小口径炮弹,这便是诺曼人对两门机关炮一分钟速射的反击。若以弹头重量计算弹药投射量,这些炮弹肯定超过了哈特分队的400多发机关炮弹,但优势并不太大;以舰炮射速推测,诺曼人集中了3-4门舰炮对付一个联邦军火力点,换成战舰与炮垒对射,诺曼人根本占不到便宜。诺曼舰队之所以敢大张旗鼓地冲进城区,显然是看准了联邦军城防部署存在缺陷……
狡猾的诺曼人!
魏斯眯起眼睛,只待周围的爆炸声停止,果断发令:“莫尔斯!一分钟疾速射,瞄准低楼层连续开火!”
军士莫尔斯的分队,配备了2门5ir口径的轻型转管机关炮,采用顶部弹匣供弹,爆发式射击时射速能够达到每分钟300-400发,虽然射程和威力略逊于重型机关炮,但胜在移动速度快、火力密度高,正常操作只需要3-4人,换上钢芯弹同样可以对付敌人的轻装甲目标和低强度防御工事,因而更受前线部队的欢迎。
“拉尔斯!”轻型机关炮还没开火,魏斯唤来一名较为机灵的士兵,“去告诉法诺森,让他们按照原定坐标开火一次,然后隐蔽!如果没有我的命令,不要进行第二次射击!”
受魏斯指派的这名士兵个头不高,身手很是矫健。听清指令后,他从这栋建筑的东门出去,骑上脚踏车,风驰电掣地返回他们先前驻扎的厂区去了。
片刻,哈特军士来到魏斯身旁:“好险!要不是这栋建筑够坚固,我们就完了!当然了,您安排的战术也起了不小的作用!”
魏斯没有转头,而是深吸了一口气:“这个战术只是权宜之计,要是诺曼人发现普通火力不能消灭我们,肯定会动用战舰主炮。战列舰级别的主炮火力,你觉得这栋楼能扛得住?”
哈特军士脸上的庆幸荡然无存,他急切地问道:“那我们怎么办?”
眯起眼睛的魏斯,这时已经再次进入到了“人肉雷达”模式。这种模式对精神力的消耗很大,但并不强制要求使用者全神贯注。事实上,随着使用次数的持续增加,他对这个生物技术系统的掌控越来越纯熟,已经可以做到观察和交谈两不误,甚至可以在跑动中准确观察敌情。
“现在,我们只能寄希望于友军部队可以在我们被敌人消灭之前解决问题——要么攻占那些大楼,要么将它们炸毁,总之,要让诺曼战舰失去立足之地,即便不能将它们摧毁,也要把它们赶走!”
“要摧毁这些大楼,动用重型火炮不就行了?前一次诺曼舰队接近城区,遭到我方炮兵的猛烈阻击,当时肯定有大口径火炮投入战斗,难道它们撤走了,或是在诺曼军队的炮击中损毁了?”哈特军士揣测道。
“部署战斗的时候,上校没说为什么,但我猜想,我们的炮兵部队暂时是指望不上了。不然的话,司令部不会把最精锐的特勤部队投入到这样的战斗中。除非……”话说到这里,魏斯睁开眼睛,从“人肉雷达”的观察模式中退了出来。“除非”是他平时说话的惯用词,是他惯于逆向思考的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