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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的战斗还未结束,一支在移防路线左翼实施侦察的小队带回了一个非常糟糕的消息:十里之外发现诺曼军队的装甲部队,其规模至少是团级部队!

联邦军战线早已在诺曼军队的强势攻击下变得千疮百孔,若是传统步兵部队,断不至于这么快就杀到离前线二三十里的地方来,而轮子可比两条腿快得多。魏斯赶忙策马前去1连长所在位置,两人还没来得及好好商量一番,刚才那支警戒小队又送来了新的警报:敌军装甲部队正朝冲杀过来,留给他们准备的时间最多还有一刻钟。

这边焦头烂额,那边霍泽森少校刚好带着营部和3连抵达,虽然侦察营的主要战力合兵一处,但对于眼前的大麻烦似乎于事无补。听了1连的报告,霍泽森少校脸上的表情不出所料地由晴转阴,他咬牙捏拳,恨不得用最原始的方式跟敌人一较高下。可战场就是战场,比的是实力,斗的是谋略,而不是逞匹夫之勇的拳台。少校很快冷静下来,他派出通讯兵赶往团部报告以及用密码电报向团部和兵团司令部示警之外,然后征询僚属们的意见。

魏斯从来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在霍泽森正式发问后,他果断托出了自己的应敌之策——由伏击变成阻击,集中侦察营乃至警卫团的机关炮和速射炮阻拦敌军装甲部队,其他部队能来多少是多少,关键是要把敌人放近了打,一拳就要让对手头破血流,才有机会为装甲营解决战斗,为兵团司令部临阵调整,争取到尽可能多的时间。末了,魏斯特意强调:“我只有这一个办法,而这意味着您有两个选择:用,或者不用。”

经过片刻的踌躇,霍泽森少校下定了决心:“好,即刻命令各连展开防御,再派一名通讯兵前往团部报告,要求派炮兵营和警卫营支援我们实施阻击作战。”

接下来,在营部军官和士官的帮助下,魏斯依托作战地图绘制了简易作战图,将战场情况以及各连部署位置标注一清。部队移动过程中,野战电话线路无法使用,只能派出通讯兵将简易作战图和战斗指令送往各连。毫无疑问,这又是一次跟时间赛跑的行动,侦察营所属部队必须在诺曼军队抵达前抢占有利地形,但是,如果警卫团的其他部队不能及时赶到,仅凭侦察营的战斗力,即便占据阻击之势,也有可能被敌人直接碾压,那样的后果恐怕是灾难性的。

通信兵很快从团部返回,带来了团长认可侦察营展开阻击部署的决策,但装甲营已经全部投入战斗,擅长近战的警卫营要全力保护兵团司令部,这两个营都无法抽派一兵一卒,团部只能紧急调派炮兵营一部前去支援,第37国防师已经调派了一个步兵团赶来,不出意外的话,将在半个小时以内抵达。

当魏斯再次跟随1连抵达预定作战位置时,在原属第793警备团的阵地上,枪声爆炸声依然没有明显的减弱迹象。为了速战速胜,避免腹背受敌,装甲营尽数投入战斗,这一冒险选择本身没有问题,营连指挥官们基本上都清楚战况的紧迫性,他们早一分钟结束战斗,就能早一分钟调头回援,让担任阻击任务的友军部队少一分伤亡。

依据平面的作战地图和有限的侦察资料,魏斯跟他的同僚们在短时间内设定了相对合理的阻击阵地,侦察营所属的4个连摆成倒品字,左翼和中路各1个连,右翼2个连,炮兵营的战斗位置位于左翼后方,第37国防师所部的增援方向也在左翼,只有装甲营的回援方向处在右翼这一侧。总的来说,镇守右翼的2个连将承担较大的战斗压力。

敌军还有几分钟抵达战场,侦察营的官兵们根本来不及挖设战壕,只能尽量利用防御位置的自然地形——树木、土丘、凹地以及农场围栏等,部署战列线,安置火力点,并且尽可能多地埋设地雷……

沉沉夜幕下,车辆发动机的隆隆轰响声仿佛涨潮时的潮涌,一开始是隐隐约约,而后越来越近、越来越响,直至地面感触到轻微的颤动。

“沉住气!沉住气!让它们再靠近一些……再靠近一些……照明弹发射!发射!”

在魏斯的号令下,右翼阻击阵地终于响起了异样的枪声。片刻过后,夜空中接连绽放了三颗照明弹,在那夺目的黄色光芒照耀下,上百辆装甲战车组成的钢铁洪流正滚滚而来。它们有着敦厚的车体和硕壮的车轮,有的顶着可旋转的炮塔,有的战斗部与驾驶室融为一体,它们的装甲并不比联邦军装备的战车更厚,所以只能抵挡普通枪弹和轻量级的弹片,较大口径的钢芯穿甲子弹、炮火直射以及地雷都能够摧毁它们。

看清敌军战车轮廓的刹那,联邦军官兵们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些冲击力十足的诺曼战车离他们的战线已不足千尺,如果它们速度不减,半分钟之内就可以从他们身上碾过去。紧张、震惊、恐惧,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联邦军官兵们选择爆发而不是崩溃,各种武器疯狂开火。面对密密麻麻的敌军战车,他们几乎不需要瞄准,压低枪口就能取得命中。

枪炮齐发的威力,实实在在地展现在了眼前。一转眼的功夫,前排的诺曼战车便被击毁击伤了二三十辆,它们或爆炸或减速,导致整个装甲群的速度骤然降低。这一减速,不但冲击力锐减,对联邦军官兵的精神压迫也随之减轻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