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昨晚的夜袭,没能逃走而又侥幸未死的战俘,就是这个下场……
魏斯转过头,一脸茫然地看了看“国字脸”。从他佩戴的领肩章来看,其军阶是一名中尉,说小不小,说大不大。他刚刚阻止了诺曼士兵将自己给“清理”掉,然后呢?这个战俘营似乎已经不复存在了,他该如何安置自己?转送到其他战俘营去,或是格外开恩,将自己给放了?
就在魏斯胡乱揣测之际,身后有人用诺曼语咕噜哇啦的说着什么,“国字脸”的表情骤然发生了变化,他以迟缓的语调应了两句。紧接着,一名军阶比他高的诺曼军官气势汹汹地来到了魏斯身旁,恶狠狠地盯着这个坐在地上的联邦战俘,然后嚷了一句。
“国字脸”代为翻译:“少校让你站起来。”
脑袋不再眩晕,魏斯别说是站起来,就算全副武装奔跑也没有太大的问题。他迟疑了一下,慢吞吞地站了起来,转向那名来者不善的诺曼军官。这人个头不高,但是肩宽膀大,显得格外粗壮,一双绿莹莹的眼瞳盯着魏斯,就像是一头饿狼在打量自己的晚餐。
作为俎上鱼肉,魏斯揣着联邦军人的尊严,毫不退避地与之对视。不知何故,这名诺曼军官的眼神突然发生了一些变化,他转过头,用诺曼语跟“国字脸”沟通了几句,然后皱起了眉头。末了,他盯着魏斯的脸又看了看,撇下一句话,转身走开了。
“国字脸”明显的舒了一口气,用阿尔斯特语对魏斯说:“脱掉军装。”
魏斯讶异地瞪大眼睛:“这是要放我走?”
“这是不可能的。”“国字脸”一字一句地回答道,“脱掉你的军装,跟杂役们一块干活,你才能活下去,否则……”
对方略去的半句话,动动脚趾也能想到。
慷慨赴死或是屈辱偷生,这个抉择绝不像字面看起来那样简单。魏斯想到了这个世界的家人朋友,想到了自己付出的那些努力,想到了未竟的事业,心生不甘。经过艰难的思想斗争,他妥协了,忍着屈辱脱下了这身染血的联邦军作战服。
“国字脸”连瞧都不带瞧:“把靴子也脱掉!”
魏斯踢掉靴子,光着脚,只穿秋衣秋裤,活像是只被拔了毛的鹌鹑,可怜兮兮地站在风中。
“国字脸”冷语道:“行了,跟我走吧!”
言罢,他领着魏斯穿过满目疮痍的军营驻地,走上一座小土丘。土丘那边,好几十个穿着背带裤的男子正挥舞着铁锹铁铲在野地里挖坑,几名诺曼士兵站在不远处持枪警戒。
“巴斯!”“国字脸”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