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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克雷斯·杨不禁仰面长叹:“是啊,那可真是一场噩梦!”

哀默片刻,魏斯问道:“其他人呢?他们怎么样了?”

“你说谁?尼古拉·莱博尔德?在最后的战斗中,他射杀了敌方狙击手,嗯,一枪穿胸,让那家伙死了个透心凉!”

得知尼古拉安然无恙,魏斯总算松了一口气。

“但是,我们失去了古亚雷尔、雷索斯、马隆、弗兰德、乔纳森·伦布、沃勒尔……呃,还有库尼森和卡伦斯,总共有8人阵亡、31人受伤,巴斯顿军校还从未在一场演习中遭受如此惨重的损失。听说……梵顿校长已经向陆军部提交了辞呈。”克雷斯·杨转而以深沉的语气概述了他所知的情况。

梵顿校长引咎辞职?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可魏斯还是沮丧地发出一声叹息。这种非正常事件的发生,是人们难以预料和预防的,校方组织和派遣学员参加演习,乃是延续多年的惯例,是得到军方高层认可和批准的。如果非要追究,那么梵顿校长唯一的疏忽,便是准许尼古拉·莱博尔德和龙·克伦伯·海森这两个“不安定因素”参加演习,而不是将他们送到更加安全的地方去。

魏斯和克雷斯·杨聊了没几句,一位头发梳得油光发亮的“白大褂”来到魏斯的病榻前:“喔,您醒了,感觉怎么样?”

“肿胀发痛,一阵一阵的。”魏斯应道,“我这胳膊该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吧?”

“后遗症么?”这位微微发胖的中年军医官眨了眨眼睛,“正常来说,这种创伤只要治疗得当,就能够完全康复。”

“那真是太好了!”魏斯道。

这名军医官一脸和善地看着他:“嗯哼,是我亲手给您动的清创缝合手术,可以百分百确定,您右臂的筋骨没有受到损伤,只要好好修养几个月时间,保证跟以前一样灵活有力,在这方面,您完全不必有心理负担……年轻的一等个人功勋获得者,克伦伯·海森先生。”

“喔!一等个人功勋!太棒了!”临床的克雷斯·杨看来并不知道这个消息。

他们之间的交谈,完全没有顾忌旁人的意思,魏斯当即被至少十双眼睛头来的目光“锁定”。

魏斯本该欢欣雀跃,可是因为那些殒命和受伤的同伴,因为通情达理的梵顿校长遭遇不公,他着实高兴不起来。

接着,这名因发福而略显油腻的“白大褂”殷勤地告诉魏斯,今早已经给他换过了药纱,下一次换药是明早八点,他会亲自到场。在此期间,如果有任何的不适或其他问题,可以随时询问护士,或者让她们来找自己——医术一流的军医官莱德中尉。

自离开运输舰登陆“敌后”以来,魏斯一直绷着神经,只有在这安静的、飘散着酒精气味的战地医院,他才得以卸下心理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