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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众将不说话,前来复命的马均犹豫了一下,躬身一礼道:“主公,均有一计不置可否用上。”

“哦?”陈默闻言看向马均道:“德衡但说无妨。”

马均先向众人一礼,而后道:“卑职此番查探这护城河,发现这护城河与漳水之间联系并不紧密,可有两计,一者可以在上游处建筑堤坝,趁着河水尚未冻结之际,聚起大水,以水攻之计破城,卑职查看过这邺城四周,只要将这几处封堵,完全可以借这道暗渠,将河水灌入邺城之中,水淹邺城。”

马均一边说,一边来到地图前面,指了几处地方:“将这几处堵住,便可使大水不至于散去,不过我军却需退兵十里下寨,以免被殃及。”

陈默点点头,水淹邺城,自然可以将邺城攻破,不过如此一来必定生灵涂炭,不只是邺城,在这浊漳水下游的乡庄、城池都会被波及,这大水一放,便是数万乃至数十万的生灵涂炭,甚至可能滋生瘟疫,导致更大的灾祸。

非不得已,陈默不愿以此策破城,看向马均道:“不知另外一策是何计?”

“依旧是水计,不过此计却非灌城,而是将护城河切断,将浊漳水引往他处,如此一来,护城河干涸,藏于其下的暗渠自然露出,但如此一来,恐怕敌军守将也会有所准备,若对方及时将内河封堵,或是伏兵其中,到时候便是要用水攻之计,对方只需将内河填埋,封死四门,则水攻之计也难以奏效。”马均躬身道。

陈默点点头,却没有说话,只是手指敲击着桌案,皱眉思索着这两策。

“主公,水攻之计最为安稳!”杨修见陈默不说话,犹豫了一下,对着陈默一礼道:“修知主公仁义,不愿殃及城中百姓,但若以断水之策,恐难成功,若战事持久,这伤亡将士百姓,也未必会少,更何况若错失此番机会,我军恐失破城之机!”

现在袁尚跟曹操在清河一带交战,两家一时间都难以抽身出来管邺城,此时正是邺城最虚弱的时候,若拖延下去,等那两家分出胜负或是袁尚退回邺城,到时候再想破城可就难了。

陈默没有说话,他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甚至气运的变化也说明了一切,这两策以水攻之计几乎是必定成功,但若以断水之计的话,胜负难料。

陈默向来不以仁义自居,因为他很清楚,坐在自己这个位置,是没有什么仁义不仁义之说的,若纯以得失而论,杨修说的没错,但陈默心中确有些过不去,这件事说着容易,自己上下嘴皮一碰,但这决定一下,就是数以十万计的生灵涂炭,若每一仗都这么打,天下重归一统之后,恐怕这中原大地也就没多少人了。

陈默最终停止了敲击桌面,看向众人道:“马均!”

“在!”马均连忙上前,躬身听令。

“立刻开始接引河水,断去护城河水源。”陈默看着马均道。

“喏!”马均闻言松了口气,有些激动地对陈默一礼,转身大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