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此言差矣!”侍中躬身道:“若将军执意困守,则长安四维城池,将皆为陈默所得,待到那时,陈默兵围长安,以长安现存军粮,恐怕难以支撑一年,将军此时,该出兵拦截陈默,同时派人与郭将军说和,若两位将军能够罢手言和,聚两家之兵,陈默又如何是对手?”
李傕也觉得此言颇有道理,只是如今自己麾下兵马还在跟郭汜对峙,长安城中的兵马不过三万,守还行,但若出城征战,长安要留多少人合适?
“将军!”卫尉董承出列,对着李傕一礼道:“末将以为,司空不通军事,便是樊稠、张济二人投了陈默,陈默恐怕也不敢在此时用两人之兵吧。”
董承乃是牛辅旧部,其女也是在李傕的建议下嫁给了天子做贵人,算是自家人,李傕对董承的话,还是能够听进去的,闻言点点头,换做是他,也不会立刻就起用降兵,一旦临阵倒戈,那三军可能直接就崩了。
董承看了看周围面色难看的大臣,微笑道:“再说陈默得并州,后来又得弘农、洛阳,北有云中、雁门等地胡患,西有华雄将军掣肘,东面还有张扬、曹操,便是这两年招募了一些兵马,也需防备四方,且都是未经战阵之新军,如何能与我西凉悍卒相抗?依在下看来,此番新丰之兵,八万不过是虚张声势,能有四万已然难得,更何况皆为新兵,以我西凉军之精悍,末将以为,将军只需领两万之兵便可轻易败之!”
“董卫尉未免太过小觑长陵侯一些!”赵温闻言冷笑道:“长陵侯虽起于微末,但这些年来,可曾见他有过败绩?”
“中原无人,致使小儿称雄,司空可曾想过那陈默这些年所遇敌手为何人?汝南葛陂贼、河东白波贼,皆乃不通兵法之贼匪,当年与袁术战于伊阙关,也不过借了我西凉军之势尔,如何能与我西凉悍将相抗?”董承朗声笑道,随即对李傕一礼:“将军,末将愿率军迎战陈默,只需两万精兵,便要教他知道我西凉军绝非黄巾贼匪那等乌合之众可比。”
这话李傕听着舒服,不过两万兵马可是如今长安大半兵力,樊稠跟张济多半是降了陈默,也让李傕对这些将领心中存疑,当下摇了摇头道:“此战,我当亲自迎战陈默,以树军威。”
虽然董承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李傕跟陈默共事过一段时间,此人年纪虽幼,但领兵打仗还是颇有一套的,更兼诡计百出,不声不响的,便将樊稠和张济给策反了,除了自己之外,李傕也想不出自己麾下众将谁还能战陈默,还是自己领兵保险,这世道,外人靠不住。
李傕要亲自领兵,众人自然没有意见。
这次李傕出兵两万,几乎将大半兵力拿出,留守长安人选自然就至关重要了,朝中这些大臣心里不定指着自己战死,让外人来守,李傕不放心,最终李傕让自家侄儿李暹担任右中郎将,负责守备长安。
李暹是上过战场的,当初虽然丢了大谷关,但作战上,李暹其实不算输,他也成功偷得了袁术的营寨,只是袁术兵多,李暹吃了兵力不足的亏,相比于外人,自然自家人更值得信任,自家三个堂弟领兵在外,防备郭汜,如今也只能矮个里面挑高个了,李家下一代之中,还真的只有李暹领兵算是不错的。
临行之前,李傕还将李暹招来嘱咐道:“朝中大臣不可轻信,我儿定要将军权抓在手中,若遇敌军来犯,切记当心城中那些大臣作乱。”
“叔父放心,孩儿知道该如何做!”李暹连忙拍着胸脯保证。
李傕点点头,又将侄儿李利、李进,外甥胡封招来一一嘱咐,让他们好生配合李暹守城,李式则被李傕带在身边,随军出征。
安排完长安之事以后,李傕方才点齐兵马,率军出征,直扑灞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