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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君切莫如此说,羞煞我也!”田先生微微松了口气,陈默既然收下,那这件事就算揭过了,至少他田家跟此事没关系了,虽然心疼那些粮草肉糜,但能以此让田家躲过一劫,已是万幸。

如今可不比从前,朝廷基本已经形同虚设,陈默这样手握一郡军政大权的实权人物,在如今的河东,那就是土皇帝,真要灭掉田家,他连说理的地方都没有,而且如果陈默真动了杀心,那可就是灭族之祸。

有了田家带头,剩下的人自然也连忙献出了自己的‘诚意’,若从感情上来说,陈默真的有心将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揪出来灭门,但真这么做了,陈默的名声也就毁了,这些地方豪族,关系盘根错节,哪怕陈默有足够的证据,真的下狠手,恐怕河东将迎来更大的混乱。

如今好不容易稳定了河东,正是安心发展的时候,陈默不希望再生变故,而且有了这次敲打,下一次,这些人也不敢像这次一般毫无顾忌的给他使绊子,而且说到底,陈默要治理也离不开这些人,现在敲打敲打,让他们出些血,安分一些,也能给陈默更多的时间来梳理河东。

当然,如果下一次还有这种情况,到时候陈默再动手可就不会有太多顾忌了。

一番愉快友好的交谈,促进了军民和谐之后,眼看着日落西山,陈默方才让高顺带兵离开,在城外驻扎,陈默则邀请众人三日后饮宴,算是庆贺此番大胜。

至于众人已经备下的接风宴,陈默虽然思母心切,但也没有拒绝,算是给这些人吃颗定心丸,这次的事情自己不再追究。

第十章 突破口

“主公,清点清楚了。”宴席之上,陈默跟众人饮酒赏舞,李庆快步来到陈默身边,耳语道:“今日来的这些乡绅,捐献出来的粮草加起来有十万石,此外卫家也送来了一万石,不过卫家并未参与今夜宴席,而是在卫府设下宴席邀请主公五日后前去赴宴,此外还有肉糜三千斤,各种金银器物一时无法算计。”

这次来的乡绅,多不是安邑本地的,而是各县豪绅,卫家是不怎么看得上的,而且人家是邀请陈默,让卫家跑来当陪衬,卫家显然不愿意,又不能不给陈默面子,所以送来万石粮草以表敬意,又设了宴席邀陈默改日再叙,也不是卫家清高,没看到蔡邕、臧洪这些名士都没来么?只能说,这场宴席的主持者没到那个层次,大都是一些乡绅、豪绅,若非看在陈默的脸面上,卫家可能连表示的心情都欠奉。

“卫家的好处可不能乱要。”陈默摸索着下巴,一边看着舞池中舞动的身姿,一边笑道:“就从这些人送来的金银器物之中挑选一些作为回礼,价值要差不多。”

卫家自郭太败亡之后,跟白波贼便断了联系,陈默收这些乡绅的钱粮问心无愧,这算是他们的买命钱,也可说是赎罪前,但卫家的,就要掂量掂量了,如果就这么收下,没什么表示,那卫家接下来开口求办事,陈默还真不好拒绝,之前可是已经答应了卫家用太原的地来补偿,这太原郡还没拿下呢,已经拨出一批地给卫家了,若是再乱收,卫家下次开口可就有些难招架了。

“喏!”李庆点头答应一声,转身离开。

陈默一边与众人饮酒,一边翻看着李庆送来的几卷竹简,这段时间,老师接手了河东法治,开始一步步将陈默和满宠研究的律法贯彻。

大多数延承汉律,并未多加改动,只是法度实施的力度以及监察极为严格,不说杜绝徇私枉法,但官员徇私的风险会大很多,从大局上减少了对百姓的盘剥。

除此之外,最大的更变在赋税上,陈默一开始是想将佃农划入户籍,但明里暗里的阻拦不少,后来与满宠研究了许久,便不在户籍上出力,而是在赋税上,从原本的人头税改为丈量土地,按地收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