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是比不上老师。”陈默有些失落的摇头道。
臧洪:“……”
没来由的,感觉被人鄙视了,但臧洪也不得不承认,单就棋艺来说,陈默与自己已然相差不大,看着失落的弟子,臧洪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态,想了想摇头道:“单就棋艺而言,默儿已不下于为师。”
“那为何……”陈默看着棋盘,怔怔出神,若是相差不多,但为何每每感觉自己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知道这样下会输,但却不由自主的这般下下去。
“你与为师所相差的,并不在此处。”
“哦?”陈默有些诧异的看向臧洪。
“这下棋其实犹如两军博弈,考教的可不只是执棋人的棋艺,还有心态,见解,整个棋局的布置,你虽然天资聪颖,但终究阅历有限,为师只是稍稍引诱,便能引你入局。”臧洪看着陈默笑道。
有个这般天资横溢的弟子,对于老师来说,既是幸事,也是不幸。
“老师说的怎犹如行军布阵一般?”陈默不解道。
“这世间万物,殊途同归,这棋局之上也讲究兵法。”臧洪笑道。
“兵法?”陈默愕然的看向老师,这个梦境训练营中怎没有教。
“其实不止是兵法,我大汉文化,自春秋、战国,至秦时已有逐渐融合之相,以后学的多了,你会发现,各家学问,虽有相悖,但溯其根源,却总有相似,或者说,迄今为止,儒家也好,法家也罢,乃至已经消失的墨家,你不可能找到任何一家学说能囊括这天地万理,我辈学者所要做的是什么,你可曾想过?”臧洪微笑着看着弟子,自己这个弟子总能为自己带来惊喜。
“继承先贤之学,传承下去,此外读书做学也能让人明白事理。”陈默仔细的思索了一下,将自己的认知说出来,这是目前他对学问的认知,当然,还有一些没说,读书与仕途也有关。
“此其一也。”臧洪没来由的松了口气,若自己这个弟子什么都知道,他都不知道自己该教他什么了。
陈默连忙正襟危坐,双目炯炯有神的看着自己的老师。
“每一家学说,都有其可取之处,能够创立一门学说,并传承至今,必有其过人之处,我辈学者固然要传承先贤学问,但更重要的却是去芜存菁,不断为这些学问纠错,需知先贤也是人,是人总会犯错,只是不知为何,到了如今,很多人却将先贤之语奉为至理,就算明知有错,也不愿更正,实乃迂腐至极!”臧洪说到最后,有些叹息,他本非激进之人,当年入洛阳为童子郎,也是抱着一颗向学之心去的,只是洛阳之中,固然大儒遍地,但却有股盲从之风,先圣说的便是对的,大儒说的便是对的,虽然有了名声,但对于洛阳的这种氛围,臧洪却总觉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