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枢机主教的名义,赦免你的罪行。”
打开装有圣水的玻璃瓶,以顺时针的方向将透明的圣水浇在边境伯的头上,叶棠对戴着手铐脚镣、跪在自己面前的理查兹道“边境伯理查兹巴里特,你在边境上救人无数,因此今日你能得此豁免。”
“不过请不要忘记,即便得到了赦免,你的罪也不会因此消失。你被允许继续活下去的唯一原因,便是这个国家的人民还需要你的庇护。”
“若是有一天,你不再为民众而战,不再为庇护民众而生,我将亲自夺走你生的权利。你明白了吗”
“是的,枢机主教阁下。”
伏在地面上亲吻过叶棠的脚背,理查兹很快被人扶起,解开了身上的手铐与脚镣。
杀死希流斯十四世与帝福尼公爵之后,理查兹束手就擒,并未作出任何的抵抗。
玛格丽特下令将理查兹收监,其后以监视、审问理查兹是否有共犯为名,向关押理查兹的监狱派出了二十名骑士轮流对理查兹进行看守。同时,玛格丽特还向首都教会申请援助,希望能借助教会手里的药物查清楚理查兹突然暴起杀人是否是因魔鬼附体。
首都教会欣然同意帮助玛格丽特,每天都有神职者带着药物到监狱里与骑士们一起“监视”、“审问”理查兹。
纵使帝福尼公爵家恨不得立马就把理查兹千刀万剐,在如此严密的看守态势之下,也没人能动理查兹分毫。倒是被人买通,试图给理查兹下毒的狱守像马铃薯一样,被人抓到第一个后拔出萝卜带出泥,最终一串人被连根拔起。
与中央贵族们想象的不同,玛格丽特的继位异常顺利。教会方面非但没有为难玛格丽特,还很快就派出了梅薇思为玛格丽特进行加冕仪式。
仪式过后玛格丽特的提案正式生效,叶棠晋升为枢机主教。与此同时,中央贵族迎来了一波前所未有的清缴。
帝福尼公爵家试图杀害边境伯,继而买通狱守这件事本不是什么大事。问题是那些狱守不光招了这一件事情,还把陈谷子烂芝麻的老黄历全都翻了出来。
发生在监狱里的陷害与谋杀被一桩桩、一件件地揭开。过去陷害过对家,谋杀过忠良的贵族们被女王下令清算,而圣母般的枢机主教则在一旁请求女王饶过部分贵族家里无辜或是年幼的亲眷。
一时间中央贵族人心惶惶,地方贵族们则是拍手叫好。
在此情况之下,无人再去追问女王打算如何处置边境伯。又因为希流斯十四世的真实死因被埋葬在了黑暗里,表面上他的死与边境伯毫不相干。就算叶棠赦免了理查兹,也不会有贵族敢公然站出来质疑叶棠为什么能赦免弑君之人。
“感谢您、阁下。我从未想过我不仅能保住我的家人、我的妻子与孩子们,我自己也可以继续活下去。”
抚摸着自己手腕上的红痕,起身的理查兹感慨道。
在监狱里养了大半年,他在边境上患上的咳嗽的老毛病完全治好了,也不总是喉咙干痛痒涩、动不动就想发脾气了。
此时的理查兹脸色红润、身体结实,神情里再不见半年前的憔悴与痛苦。
叶棠微笑了一下“理查兹阁下,我刚才所说的并不是场面话。只要你和你的家族还站在民众一边,你就是我们的同伴。我会不惜代价地来保住你。”
“但”
叶棠不用把话说完,理查兹也明白她的意思。
右手放在胸口,理查兹低下头去“谨遵您的教诲。”
叶棠步出了牢房。
在走廊尽头等着她的人是伊扎克。
“你是知道加拉赫已经死了,加拉赫死后我会去找你,这才把我牵制在西莱特利斯的”
开门见山,伊扎克完全不掩饰自己的来意。
叶棠从他身边走过,他便也迈开脚步,与叶棠一同前行,还在两人走到门前时长臂一伸为叶棠推开了门。
“谢谢。”
温柔地道过谢,叶棠这才笑道“很遗憾,我并没有预测到这个程度。”
“在你来到西莱特利斯两个月前,加拉赫就向我派出了使者。那位智者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特意让人来告诉我一声。”
大概在提议让叶棠升为大主教的时候,加拉赫就已经一定程度上预见了未来会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