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安托瓦内特,你所说的内容与你的罪行无关。”
看台上,一个人影从屏风的后面走了出来。这个人的出现平息了反皇派的惊疑不定,却也让民众无法理解他为什么会和革命党人站在一起。
外交大臣哈列朗一身红衣主教的打扮信步而出,他走到看台前,对下方的安托瓦内特道:“无论你如何妖言惑众,你的罪行都是不可否认的!”
“你们在做什么?还不快点拿下桑松!将妖言惑众的玛丽·安托瓦内特处刑!”
随着哈列朗挥手,反皇派的走狗们果然一拥而上。桑松虽然拥有远超常人的怪力,但同时被七、八个成年男人围攻,就算是他也是双拳难敌四手。
桑松很快被控制住了。他没好气地“呿!”了一声,却没有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安托瓦内特也被两个革命党人从身后抓住手臂,跟着被押跪在断头台上。
高悬在空中的铁刃微微反射着晨曦的光芒,断头台的底座上萦绕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安托瓦内特胃里翻搅起来,她微微颤抖着,却没有露出怯懦的神情。
她的丈夫路易十六一见哈列朗就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他大张着嘴巴,像是下一秒就要用最恶毒的言词诅咒哈列朗。然而在看到安托瓦内特被摁到断头台上之后,差点儿从他嘴里涌出的恶毒言词瞬间化为了谄媚的讨好。
“哈列朗、是你吗我的红衣主教!你看,我已经在上帝的面前为安托瓦内特犯下的罪行作了证!那么我是不是——”
“拥抱进步与现代的这个国家已经不需要什么皇帝了。让路易十六和他的妻子一起上路。”
路易十六的谄笑因为哈列朗的话凝固在了他的脸上。
“你、你说什么?哈列朗……你一定是说错了对吗?”
见高处的哈列朗神情不变,拉瓦锡面容扭曲暴怒道:“你以为是谁给了你今天的地位!?哈列朗!!你的红衣主教之位是我给你的!!你的外交大臣的荣誉也是我给你的!!你难道忘了吗!?你的一切都是我——”
哈列朗一个皱眉,把安托瓦内特纤细的脖子卡进断头台木枷里的革命党人立刻丢下安托瓦内特,先去捂住了路易十六的嘴,再把他摁到断头台上,拿木枷固定住他的脖子。
“啊啊啊!!!”
路易十六疯狂地哀嚎着,而哈列朗只是面无表情地宣读他的罪状。
“路易十六,作为皇帝你昏庸无能,只知道压榨人民,不思进取。你不光没有将法兰西打造成一个人间天堂,还将法兰西卷入战争之中。你无视平民百姓的饥寒交迫,让他们在战争中尸骨累累。”
“法兰西不需要一个视人命为草芥的暴君,更不需要一个愚昧无知的昏君。下地狱吧!地狱之火将会燃尽你罪恶的灵魂,让你偿还你在人间犯下的罪孽!”
“不要!不要!!我不想死!!我不——”
啪嚓——
断头台上悬挂着的斜刃落了下来。
私底下相当喜爱改造器械的路易十六曾经因为觉得断头台的效率太差而亲自改进了断头台。他命人将悬挂在断头台上的直刃改为斜刃。这样一来就避免了刀刃卡在罪人的颈骨里继而无法顺畅砍下罪人的头颅。
谁能想到路易十六会有亲自尝试他所改进的断头台的一天呢?
人头咕咚滚下的声音让安托瓦内特咬住嘴唇,紧紧地闭上了眼。
她不选择逃避是一旦她回避与革命党人正面交锋,掌握了舆论的革命党人就会将她贬低至谷底。倒是她再站说话也不会有平民相信她的清白,更不会有平民愿意倾听她的话语。
为了避免自己作出任何发言都被反皇派歪曲,也为了有一个不被马上杀死还能在大量民众的面前说话的机会,安托瓦内特才选择了被革命党人抓住。
现在她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虽然不知道有几个人能够记住她想要宣扬的理念,她试图种下的火种究竟成功被种下了几个,但她并不后悔。就算历史要她在这里退场,她也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