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肉,葡萄酒,野菜,蒲公英咖啡,路易波士茶全部到位。叶棠回到伊娃家之前从铁匠那里得到消息,她委托铁匠造的手推车已经造好,明天她就可以到铁匠那里把手推车推走。
不得不说这手推车来得正是时候。叶棠等的东风已经到来,这手推车就是她要射出的第一支火箭。
“——上帝、上帝啊!谁在那里!你是谁!?”
正解着衬衫扣子的叶棠一回头就看见了楼梯上差点儿摔了蜡烛的伊娃。
“母亲?”
熟悉的声音让伊娃捂住了嘴。她实在不敢与面前的女子相认——她所知道的玛丽,绝不是这样美丽的女人。
她看着玛丽结婚,看着玛丽生子。她很清楚自己玫瑰花一般的女儿是怎样被家务、生育以及养育孩子蹉跎掉她的青春与美貌的。
偏偏现在站在她眼前的女人娇艳欲滴,就像是用清晨的露水浇灌,被肥沃的黑土滋养,被人放在宝石花盆里的不凋之花。
她的皮肤有着细腻温润的质感,双颊白皙中透出健康的嫣红。她的嘴依旧唇峰尖锐,但唇柔润光滑,像是最新鲜最饱满的樱桃。即便室内只有残烛这一道再细微不过的光源,她披在肩头的金发依然像是黄金纺成的丝线。
面前的女人没有裹着伊娃看惯的陈旧的衣裙,她穿男装竟意外的纤秾合度,有着率性自然的英气。
这样眸光清冽的美人怎么可能在一周前还是个醉醺醺的酒鬼?她简直怀疑自己的女儿这是被恶魔夺去了身体!
“母亲,请您小声点。楼上安吉还在睡觉吧?吵醒了她可不好。”
原主与母亲感情冷淡。叶棠也不会没事去亲近和她想法、观念差了太多的伊娃——认定女儿不去嫁人就只有出卖身体这条路可走的伊娃让叶棠对她的观感可说不上好。
“明天我还要早起。如果您不介意,我现在就想休息。”
叶棠说着脱下了衬衫,丢到了沙发之上。接着坐下脱掉长裤。
伊娃被叶棠拿话一噎,张着嘴巴呆站在原地。
确实,这是讨厌她的女儿会说的话。……而她女儿的身上、腿上既没有可疑的印记,也没有不检点的放荡痕迹。
她面前的不是什么被恶魔占据了身体的女儿,她的女儿也的的确确没有去出卖身体。她的身体洁白无瑕,唯有一双手脚被磨得长满血泡,偶见破皮。
这每一道破皮,每一个血泡都是她努力工作的证明。
想到面前这个满手满脚都是破皮和血泡而不皱一皱眉毛的女人曾经是自己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女儿,伊娃瞬间红了眼眶,一颗心隐隐作痛起来。
她现在发自内心地对女儿说一声“对不起”,是不是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