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知道,丞相大人是晚年得子,五十一岁,他那十六岁的三夫人才给他生了一对双胞胎,所以,极是宠爱。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老夫少妻年龄相差太大的缘故,两个儿子都没继承老爷子的谋略智慧,文也不成,武也不就,大概唯一的作用就是替张家传宗接代了。
张相并不好女色,否则以帝国第一权臣的身份,他这一生可以有大把的女人,如同皇帝一般妃嫔如云,也不会有人提出异议。
等到两个儿子渐渐长成,百般调教之下,还是不能如意时,张相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总不成现在还生?生不生得出来且两说,就算生出来了,他还有精力和时间去调教么?
所以,张相早已及时调整了自己的想法,不再试图让儿子涉足军政,只要家族的底蕴足够深厚,儿子这一辈指望不上,将来孙子那一辈儿未必就不能东山再起。
所以,张相现在已经开始重点培植御史大夫酒徒。酒这个姓比较少见,但秦朝时候,也是一个大族,郡望堂号分立四地,分别是洛阳堂、咸阳堂、广陵堂、江陵堂。酒大夫这一支,就是当初随着徐福出海的咸阳酒氏族人开枝散叶繁衍下来的。
御史大夫本来就相当于副宰相,负责公文、监察诸般事宜,是丞相的得力臂助,要培养他,其实比培养自己的儿子可行性更大一些。
酒徒年近五旬,保养得宜,看来却似四十出头,须发还都是乌黑的。
他一见二人模样,只道是淘气玩耍,闹成这般模样,遂捻须一笑,道:“两位贤侄,不要急,来,喝口茶润一润喉咙,有话慢慢讲。”
张风凌呼哧哧地喘了一阵,也没润喉咙,便喊了出来:“爹,你快去看啊,皇……皇……皇帝来啦!”
“什么?这么快?”
张荣会脸色一变,惊道:“怎会来得如此迅疾,边关竟无快马传报?”
张天下灌了几口温茶,嘿嘿一笑,道:“爹,那快马,怕是还在路上呢。皇帝是从天上飞过来的,他骑了一头可怕的……呃……神骏的飞龙,旁边还有无数只飞龙拱卫,飞在高高的天上,地上还有许多从未见过的可怕怪兽,跑起来像地龙翻身一样,地皮颤的呀……”
张风凌指着自己一身一脸的黄泥,道:“你们看,你们看,我本来站在灞桥上,正与二弟……呃……吟诗作赋,突然大地震颤,河水倒流,无数的鱼虾惊恐地跃出了水面,而我和二弟,则被桥震到了水里。”
张天下抖着糊成了黄泥巴的锦锈袍服,道:“是啊是啊,幸亏我们哥俩儿水性极好,我使了一个蛟龙出水,大哥使了一招虾米摆尾,这才窜上岸来。只是那巨兽奔腾而来,成千上万,搅得大地烟尘滚滚,我们俩,就变成了这般模样。”
张风凌不快地道:“为什么你就是蛟龙出水,我就是虾米摆尾。”
张天下道:“虾米摆尾更神气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