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兰舟却是坐在车子上的,虽然他们驶过时,道路还没铺好,车子颠簸的厉害,但也比一路骑马对腰背的保护要好。忆兰舟是很注意保养的。
他双手捧着一张看起来十分古旧的羊皮地图,又环顾左右山势,确定了目前所处的大概位置,欣欣然道:“以我们现在的脚程,大概再有十天,便可走出群山了。”
抚霜枝道:“当年,从山外到山内,本已有了一条道路。一路畅通的话,三四天功夫,轻车快马,便可从山外进入大秦地境。只可惜这路荒废了五百年,如今要重新修起,走起来,所费的时间十倍不止。”
青鸟冷哼道:“都是废话,当初龙兽已不受控制,山林中处处都是它们的身影,这路谁来修缮?”
青鸟颊凹腮瘦,鹰钩鼻子,眼神锐利而阴鸷,说起话来,也是尖刻一些,不太中听。
满红绡嫣然道:“如此说来,青鸟大哥也认为,杨瀚就是我们大秦盼望了五百年的那个人?”
青鸟板着脸道:“我认为的不管用,只要他能操纵五元神器,他能控制龙兽,我大秦百姓,便会认定他就是他们盼望了五百年的皇帝。我们认为不是,也一样不管用。”
忆兰舟笑吟吟地看了看前边一辆高宽敞、更气派的马车,说道:“所以,三公院也不能不认这笔账,获悉太卜寺卿已经派人出山调查杨瀚底细,才决定先下手为强,派了奉常寺卿和郎中令来亲迎天子。”
青鸟脸上露出一丝阴恻恻的笑容,道:“我大秦五百年没有皇帝,一样国泰民安,天下太平。而今却冒出一个天子来。天子一旦归位,三公的权柄必然大为缩水,想想三公很不情愿却又要做出一副我很欢喜的样儿来,我就想笑,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抚霜枝淡淡地道:“青鸟大人,提防隔墙有耳。”
青鸟笑声一收,瞪了他一眼,道:“这左右都是我们的人,怕什么?”
抚霜枝淡淡地道:“我担心,三公对我们六曲楼,也不大信得过,会安插眼线在我们身边。凡事,小心为上!”
青鸟狠狠地瞪着抚霜枝,忽地一笑,道:“徐胜治,大秦既然打破封关锁国的规矩,迎回皇帝,六曲楼也就不复独立存在了。
从今以后,六曲楼就只是朝廷的一个机构,将来担任六曲主人一职的,也未必还是你徐家的人。
你还是多操心一下,你那位远房小姑姑有没有把杨瀚迷得神魂颠倒的本事吧。我青鸟做什么,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
六曲楼是一首古曲命名,这六曲楼六位楼主,就是以这古曲六个小节的词牌命名。抚霜枝显然也是,如今青鸟所唤的“徐胜治”,显然才是他的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