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展一身汤水,狼狈不堪,头皮和脸颊烫得火辣辣的,不由心头火起,一时也克制不住了,指着荼狐骂道:“你这水性扬花、不知廉耻的贱婢!当初对朕,便千肯万肯,如今朕落难于此,你便连一手指头,都不给朕沾惑了。”
荼狐从未想过一代词宗才子,她直到如今,虽然觉得他懦弱薄情,但仍然认为他多才儒雅的孟展,竟然会如泼妇骂街,说出如此恶毒的话来,一时整个人都呆在那里,脸色苍白。
孟展一看,只道自己说中了她的心事,不禁冷笑道:“你道我被软禁在这里,就不知道你做的丑事?你自到了京城,曾经不只一次入宫吧?仗着几分姿色,想要攀附杨瀚,是么?这几日怎么就不去了?可是被人玩腻了?败花败柳,还妄想成为王妃贵嫔么?呸!”
荼狐气得浑身哆嗦,两行清泪沿着脸颊滚滚而浇。
她的一根青葱玉指,哆哆嗦嗦地指着孟展,半晌才说出一句话来。事到如今,良好的教养,终究叫她骂不出脏话,只是颤声质问道:“孟展!你,还要脸么?当初在南秦草原,大火冲天啊,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你……你……”
隔壁房间里,虽然孟展那房厚厚的一堵墙,但墙里早已埋设了铜管,那边只涂了一层墙皮,这边则由匠人打造了一个巨大的钵形器物扩音。
因而,羊皓就坐在桌前,根本不用贴着墙壁,隔壁的任何一点声息,就能听得清清楚楚。
旁边垂手站着这安乐侯府的管家,急脚递第“肆十柒号”。
听到隔壁这番对话,拿着茶盖轻轻抹着茶叶的羊皓唇角,不禁泛起一抹讥诮的笑意。
肆十柒号毕恭毕敬地道:“公公,这孟展,咱们还要留他到几时啊?小的刚从瀛州商人那儿,弄来一瓶鹤顶红,提炼的极纯的药物,只消一抹儿,就能送他驾鹤西归。您看……”
羊皓眼皮子向下一抹,细声细气儿地道:“不可!我王乃天圣后裔,不可以沾上一星半点儿的污点。这个孟展,若是暴死,天下必有传言。以后你们照看小心一些,不可再像以前一般怠慢了,就算他是病死,这顶帽子,都会扣在咱们大王头上,懂?”
肆十柒号连忙欠身道:“是,小的明白。只是……咱们就这么一直养着他,养到他寿终正寝?”
羊皓一听,不禁咯咯咯地笑起来:“咱家可没有那个耐心等他,你且候着,咱家已经安排了手段,他很快就会死,一定会死的,而且人人都会觉得,他是自己作的死,呵呵呵呵……”
……
孟婆把内陆大秦帝国的来由,发展,一一对徐诺说了一遍,徐诺听得整个人都呆住了。
她万万没有想到,在龙兽肆虐的莽莽丛林之中,居然另有天地,居然有一方天府之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