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打法并不多见,但是林仁全并不慌。
大河中,在临近岸边处的水中,已经钉入了无数的尖锐木桩,敌船若是靠近,是会被刮蹭扎破,卡在那里的。到那时,敌军就是一只只活靶子。
瀚军的油桶确实给林仁全造成了很大麻烦,但是好在他早有安排,在这样的大雾天气,对岸又有敌军虎视眈眈,所以他早命令水师战舰游弋于左右,而非集中于水师营寨之中,避免了无数的战舰被付之一炬。
至于水师中停靠的少量正在修缮的战舰被焚,这个损失,他承受得来。
而出了水师营寨的战舰,虽也有被火油桶击中的,在舰上士兵的扑救下,就只能各安天命了。
可略作失利,造成前敌紧张之势,迫使皇帝重视、安抚守边大将,乃至整个军方。
荼单信中的这个意思,魔鬼般在林仁全心中不断地盘旋着,可作为一个军人的职业操守,却又苦苦支撑着,不想让他下这个决定。
他知道,荼单是对的。临阵不利,而遭惩治,虽也是一种可能,可问题是,陛下有人可用么?彭太师那边都是些夸夸其谈的文人呐!被他们扶持起来的,虽是军方的人,却也是长期负责驻军行政、辎重一类事务的武官,他们能打仗?
所以,一旦前线吃紧,当然,这个败的尺度要把握好,不能真闹个不可收拾的地步,那就必然要受严惩了。只好分寸把握好,是完全可以起到帮助荼单、张狂等人在京城的行动的,也能为挚友文傲脱困。
要不要遵照太尉的指示做事?
太过分的事情,比如牺牲袍泽,制造压力,这种事林仁全是绝对干不出来的。
他决定,先把敌军的猛烈攻势扼制住,再伺机制造些小损失,当然,在战报中可以夸大其辞,从而向朝廷施压。
但是很快他就发现,自己不必要这么做,因为瀚军制造的破坏,已经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了。
船过江心,后边拖曳着的乘人的小船就已截满了从大船上转移过来的战士,舵已固定,无数的大船都用铁索连着,即便它们整体向下游飘移着,在舵的作用之下,它仍然是向前行驶的,并很快就撞上了林仁全早早命人打进水底的木桩上,被死死卡住。
孟军无数的箭矢不要钱地向这些战舰射来,可是这些大船上的瀚军,早就通过后边拖曳的小船拼命地划回对岸去了。
先是浓烟、继而烈火,是从船舱内部烧起来的。
船舱里根本没有放压舱石,而是一堆堆的易燃之物,且烧了火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