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河畔,首先看到的,就是已经被彻底破坏的码头措施,水面上还有装载了大石的沉船,挣扎着在水面上露出一截桅杆。
往两侧看,沿岸的密林已尽数焚去,乌黑一片,只是前日下过一场豪雨,没有黑灰扬起。
前日的大雨,地面上其实已经不明显了,泥土有些潮湿,但不泥泞。可忘川河的洪流,却仍奔涌不息,可以想见,前日大雨初歇时,这洪水该是何等声势。
此时的滚滚河水,仍如一匹烈性的马,在河道中奔腾飞蹿,滚滚洪流奔涌着、扭曲着、碰撞着,显示出一种单纯的、质朴的、天然的力量之美。
水面上的流韵,仿佛一道道青黄色的筋脉,转折起伏。张翁搏动。近岸处,咆哮奔腾的河水冲起雪白的浪头,足有一人多高。
杨瀚负手站在河边,呼吸着潮湿的水气,向对岸望去。
大河极宽,水面又有水雾,以致于大河对面的一切,竟也隐隐约约,看不清楚。实际上若不定睛细看,根本看不到对岸任何的建筑,只见大河浩荡,一望无际,若非这奔涌的架势,你会以为这是一个湖。
杨瀚微微蹙起了眉,孟国虽然柔弱,可柔弱果然有柔弱的因果。
就这一道天堑,实难通过,孟人久耽太平,无用武之地,岂有不文恬武嬉的道理?
可再弱,那也不是一群任人屠宰的主,有这样一道天堑,要付出多么重大的牺牲?何况在其中还有一道飞鸟难渡的剑南关。
看来,智取不仅仅是上策,也是征服孟国最可行的办法。
“嗯……”
胡可儿一声娇呼,栽到了杨瀚身上。
杨瀚一把扶住,此时身着男装,翩翩如玉公子的胡可儿有些不好意思地晕了双颊,轻声告罪道:“臣低头看那河水太久,有些晕了。”
那河水滚滚,低头凝视片刻,就会有自己踏着的地面仿佛船舷,正飞速逆流而上,杨瀚刚刚低头时也有这种感觉,不由恍然一笑,温声道:“小心些,可好了么?”
“嗯,已经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