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可儿叩首道:“臣万死,情愿被大王处死,只求大王开恩,饶过崔鹂母子,臣于九泉之下,也感念大王的宏恩。”
杨瀚叹了口气,道:“你们女人呐,真的是不讲道理。你有罪,有罪便罚。因为你有罪,受了罚,赦免崔鹂母子便合乎情理了么?简直莫名其妙!”
胡可儿听他口气并不严厉,急忙膝行向前,跪在杨瀚膝前,再拜叩首:“臣知道有负大王恩典,也不敢请求大王宽恕,崔鹂母子,于大王无害的,只求大王开恩。”
杨瀚被她一下子抱住了小腿,整个人都僵住了,这时可是不敢动的,万万不敢动的,一动怕要走光。
杨瀚赶紧道:“放手!你这是威胁寡人么?”
胡可儿赶紧放心,道:“臣不敢,臣也知道是臣得寸进尺,不知好歹,只是,正如臣一时糊涂,为赵恒递了自尽引火之物。其实臣并不喜欢崔鹂母子,反而厌憎的很。可,站在臣的位置上,真的是诸般为难诸般苦啊……”
胡可儿说到这里,不由得潸然泪下,她是真的伤心了。
杨瀚哪见得了这个,果然女人不能做大臣的。这要是一个男性大臣抱着他的腿一通号淘大哭,恐怕他早就怒了,一脚就踢了出去:“混账东西,你为非作歹,无视王法的时候怎么不哭呢?这时娘娘们们的,你一哭寡人便会心软?”
但,女人哭得梨花带雨的……
杨瀚本来还想多吓她一会儿,这时只好道:“罢了,其实赵恒一死,寡人心中就已猜到了几分。你,能亲口向寡人坦白,还算忠心。这件事,寡人不与你计较了,但,也绝不允许再有下次!以后,勤勉国事,为寡人分忧,赎你今日之罪吧。”
胡可儿大吃一惊,泪眼迷离地仰起来,看向杨瀚,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杨瀚又道:“至于崔丽母子,现在不能放。若是查出她并未牵涉其中,寡人不会治她的罪。至于那孩子,就算崔鹂参与其中,寡人也不会杀,一个五岁的孩子,你当寡人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么?”
大王……竟如此宽宏大量?
胡可儿因为一直心中忐忑,难免将杨瀚臆想的有些凶残,当然,这也少不了杨瀚在大雍城前一脚碎洪林、忆祖山上一日屠万人的恐怖事迹的渲染,所以如今这样一说,胡可儿竟有些作梦一般的感觉。
杨瀚瞧她吹弹得破的脸颊上泪珠闪闪,眼神儿有种迷离的媚意,也是可怜儿,便道:“国有国法,若你帮助赵恒自尽一事传出去,寡人不予处治,便不好向天下人交代了,所以,这件事,便当成你我之间一个小秘密吧,切切不可说出去。”
杨瀚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儿,先吓她个半死,再用引为心腹的语气安抚几句,本是笼络臣子的手段,只是……女大臣真的好麻烦。
胡可儿听在心里,岂会如他一般所想,只有感激涕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