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可儿见杨瀚拿着一个牛角梳端详,便嫣然一笑,介绍起来,那声音因为微微压低,恍若有磁性一般魅惑,就像是箫管吹奏出来的一般。
“我特意叫人准备了三份南疆独有器皿,其中两位,请公子看过,就送去忆祖山……”
杨瀚轻“啊”了一声,道:“对啊,多亏了你,我怎没有想到。你有心了。”
胡可儿抿嘴一笑,道:“公子是男人嘛,男人,当然心粗一些,哪会专注于这些细事。”
两人说着,又复向前走去,这时旁边已没有生人,胡可儿才补充了一句:“这才是贤明之君嘛。”
“哦?”杨瀚睨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道:“怎么,我若专注于这些细腻之事,便不贤明了么?”
“啊!臣不是这个意思!”不管杨瀚是不是开玩笑,胡可儿伴侍王驾,可不能当成笑语等闲视之,忙微窘解释道:“大王日理万机,人力……有时尽嘛。”
胡可儿微窘时,也是妩媚鲜润得仿佛羞花含露,令人心动,杨瀚忙移开目光,深有感慨地叹了口气,道:“是啊!如今,是越来越觉得,不能两全之事太多了。”
说到这里,杨瀚又瞟了胡可儿一眼,试探地问道:“你做这太守,可为难么?”
胡可儿马上敏感起来,垂眸问道:“大王,何以如此询问?”
杨瀚道:“我看来至大泽城时,你特意促请寡人阅兵入城,便知道,你是为了弹压人心!大泽势力派系纷杂,不好梳理吧?尤其是,你是女儿身,恐怕就更会招人非议了吧?寡人一直在思量此事……”
杨瀚一副“我是为你好”的语气,可会说话的上司,哪个想开人时,不是一副“我是为你好”的语气?
胡可儿听到这里,芳心猛地一沉,顿生惶恐之意。大王……终究是信不过我胡家,这……这就要想办法抹除我胡家对大泽的影响了么?也是,我胡家原为国戚,现在和洪家绑得又紧,若换作我是他,我也不会放心。
原来,解决了秦人草原,他接下来要做的,便是整肃大泽势力,他对我胡家戒心已生,这可怎么办?
胡可儿一时紧张得掌心都沁出汗来,双手紧紧攥着,指甲都扎进了掌心,因为害怕,呼吸也不禁紧促起来,正想着要如何表忠心、献诚意,求杨瀚开恩放过,就见前边一骑飞来,一路高呼道:“闪开了,闪开了,咦?”
那马上骑士忽然一勒马,那马是南疆矮马,下盘稳,陡然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