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诺淡淡地吩咐了一句,褚云二人啜泣地被抬下去,“砰”地一声,徐下拍案而起:“他好大的狗胆,当了几天王,真把自已当回事儿了,居然敢如此狂悖!”
徐诺斜斜地挑起眉,就像风中的柳枝儿轻轻地挑起来迎向了雨。
但她只是睇了四叔一眼,没说什么。
徐震沉声道:“打几个下人倒是没什么。就怕这是他的一个试探,这一次我们不理会,下一次他就更好得寸进尺了。”
徐诺微笑道:“几位叔父不必紧张,其实这一天一定会来的。现在才来,已经比我估计的晚了许久。他这人,还挺能忍的。”
徐天一怔,道:“七七,你早预料有这么一天了?什么时候?”
徐诺微笑道:“就是唐骄登咸阳宫,去觐见大王的那一天。”
徐震神色一紧,道:“不错,从他那天的反应来看,此人就不是等闲之辈,我们太看轻他了。”
徐下沉声道:“二哥,我上山去给他点颜色看看吧。”
“几位叔父急什么。”
徐诺款款地站了起来,在家中闲居,她穿的不是曲裾深衣,而是宽松的常服,发型梳的也比较柔婉,凛然的气势弱了,却透着几分柔媚。
“大王本非常人,其实你们早该知道。从他降落在忆祖山上,被唐诗掳为人质,与我们徐家达成谈判时起,就该知道。只是你们一直觉得他被掌握在手中,忽视了而已。
就像你们的儿女,在几位叔父眼中,永远是长不大的孩子,哪怕他已很成熟,他想事情甚至比你更缜密。依我看,随他去吧,他接下来,一定还会有所作为的,不过,他在约束我们的时候,何尝不是也在约束蒙家、巴家那些人家?”
徐诺姗姗地走到门口儿,扶住了门,又回过眸来,目光在三位叔父脸上一转,柔声道:“就算让他把整座忆祖山都经营成他的地盘又怎么样呢?只是叫他舒心快活些罢了。只要天下在我们手中,兵马在我们手中,我们想叫他不痛快,还不就是一转念的事儿?”
徐诺在门口穿上鞋子,淡淡地道:“我很久没去咸阳宫了,听说大王弄了新的几案,叫什么八仙桌和官帽椅,以后进出大厅就不用脱鞋了,也不用席居而坐,行止方便,有暇时,我倒要去看看。”
徐谨走开了,厅中徐震等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