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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谈想完了这些,便又想回了自己。尽管唐诗一向视她如姊妹,可是涉及大业,就如唐诗的父亲考虑传承时绝不会感情用事一样,小姐也不会对她感情用事的。

换而言之,杨瀚不是恫吓,只要他开这个口,不要说一个谭小谈,便是十个、百个谭小谈,小姐也舍得送给他。

于是,谭小谈黯然了。想通这件事,终究是叫人不愉快的。她虽然只是一个下人,可她也有自己的思想和感情,她不是一台只会机械听命的傀儡。

当初小姐留下她时,其实就已体现了无情的一面。小姐从不在乎、也没考虑过她的一生幸福,那是她的父母和她自己才会考虑的事。

所以,当时小姐甚至暗示,她要主动亲近杨瀚,争取成为他的枕边人。至于在此之后她如何嫁人,是否就得孤苦一生,小姐不会考虑。她说和自己情同姊妹,但终究只是主与仆,主人是把仆人视作自己的私有财产的。

正因因此,她有点心寒,所以她当时就暗暗吓了一个决定:如果杨瀚真能成大事,人品且还不错的话,或许她会将计就计,真的从此留在他身边。

但是,这只是她对未来的一种考虑。可现在杨瀚这番话等于提前告诉她,你对我的考察期已经结束了,不管你怎么打算,你现在也好、将来也罢,都只能是我的人!所以,你不妨好好想想你未来打算怎么做?

小谈从床上滑下去,心里有点空,脚下便有点虚,双脚踩在地板上,膝微微地弯了一下。她怔怔地站在那里,心思就像绞起来的一团乱麻,只看一眼,就连理个清楚的心情都没有了。

她本有自己的打算,她本想好好观察一下这个男人,然后再从容地做出选择,可现在杨瀚直接把她的退路堵死了,很无耻地告诉她:姑娘,别想了,你没有第二条路走的,还是把杨瀚路走到黑吧。

杨瀚也一样,他一开始就知道谭小谈为何留在自己身边,不只他知道,其实当时在场的三山诸部首领大部分都看出来了。

问题妙就妙在大家虽然都看出来了,但没有人说破。唐诗走这么个过场,其实不是为了要瞒过谁,只是要有这么一个形式,使大家有一个能够接受的理由。

不然怎么办呢?总不能叫唐诗很直白地告诉大家:我需要安排一个人在你身边,以便给我通风报信,以便我能随时了解你的动向;不然,我不会因为信任而与你合作?

所以,杨瀚顺水推舟地接收了谭小谈。

所以,褚女官调开了其他部落试图接近杨瀚的所有人,唯独没动谭小谈。

日子本来可以就这么心照不宣地过下去的。

不过,咸阳宫中柳下慧的一场挑战,让“求才若渴”已经到了极点,连大殿檐上筑巢的燕子,他都会幻想一下是否可以招募来为自己所用的杨瀚忽然灵光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