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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想,杨瀚便强作镇定,稳稳地坐在上首,用很平静的声音道:“你叫什么名字,因何罪名,受阉入宫?”

徐海生怔了一怔,本想豁出一死,与这鸟人拼了,不想他不再坚持自已脱衣,反而问起话来。沉默片刻,生的欲望终是占了上风,徐海生深深吸一口气,道:“某,姓徐,名海生,乃瀛州人。”

“为何流落三山?”

徐海生把自已的事情一一说了遍,说到逃离瀛洲时,满门老幼不及携走,俱被官兵所杀时,一双怒瞳已是血红一片,待说及中了那陈洋的奸计,受困于山寨时,更是愤怒得浑身发抖。

杨瀚听罢,缓缓道:“这些仇恨,你想不想报?”

徐海生大吼道:“我每日每夜,都恨不得能杀到他们面前。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把他们的脑袋拧下来,当我的尿壶!”

杨瀚冷冷地道:“可你根本没这个机会!”

徐海生身子一震,愤然看向杨瀚。

杨瀚道:“我若放你走,你杀去那盗伙,还有万一的机会杀了那陈洋。至于瀛州的仇家,他位高权重,手握重兵,你连见他一面的机会都没有,你全家老幼一十三口的性命,你永远也没有机会报了。”

徐海生浑身发抖,两行热泪簌簌而下,突然自喉间发挥一声困虎一般的嗥叫,跪爬在地上,以拳捶地,打得轰轰作响。

门口侍卫听见里边动静,骇然打开大门,谭小谈的刀抽出一半,正要冲进去,一瞧那大汉虽然哭得惊天动地,却是跪在杨瀚阶下,对他并无伤害,怔了一怔之后,还是识趣地要人把门关上了。

杨瀚缓缓地道:“跟着我!我能叫你屠灭了那出卖你的所有盗伙!有朝一日,我还会带你杀上瀛州!把那害你全家的官吏杀掉!这一天,也许需要十年,也许需要二十年,但是终有一天,你能见到!”

杨瀚缓缓站了起来,一步步走下台阶:“如果那时,你那仇家已死,也不妨事。他有家人,有子嗣,那些人是生是死,我都可以交给你来掌握。”

杨瀚渐渐走到了徐海生的面前,厉声道:“站起来!”

徐海生恸哭许久,这才爬起来。

杨瀚站得太近了,就像小甜、小谈这样娇小的女子在他面前一样,须得抬头仰视,才能直视徐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