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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太爷接了圣旨,传旨的官员便走了。这一点又出乎杨瀚意料之外,他以为所谓传旨都要当众宣读呢。

实际上皇帝圣旨要交代的内容五花八门,很多还涉及一些尚未实施的机密,未必适合广而告之,所以公开宣读的大多只是表彰、任命一类的旨意,大部分是不当众宣读的。

县太爷送了传旨官离开,回到大堂之上,展开圣旨一看,顿时惊咦了一声。

幕僚书记向前凑了一步,未得县太爷允许,却不便凑过去看圣旨,只是疑惑地看着县令。

县令抬眼看了看他,清咳一声,展开圣旨念道:“六万余言七轴装,无边妙义内含藏。溢心甘露时时润,灌顶醍醐滴滴凉。白玉齿边流舍利,红莲舍上放毫光,假饶造罪如山岳,只消妙法两三行。你……明白官家的意思了么?”

那幕僚摸着胡须略一沉吟,突然动容,双手拱起,向皇宫方向揖了一揖,肃然道:“官家慈悲啊!”

县太爷吁了口气,点头道:“我朝天子圣明,非古之圣君可比。”

县太爷将圣旨卷起,看了李公甫一眼,肃然道:“你去,把那黄玉郎,放了吧!”

“啊?哦!”

李公甫一脸的不敢置信,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但见县太爷挥了挥手,又说了一遍“放了”,这才确信自己没有听错,急忙答应一声,快步走了出去。走的时候,看他脸色,还跟没睡醒似的,懵懵懂懂。

杨瀚虽然读过书,可也达不到无所不知的地步,首先这首诗,他就没听说过,更不清楚为何圣旨上会只写了一首诗。

不过不明白的可不只他一个,等县太爷回了二堂,便有几个与那幕僚相熟的老公门凑了上去。

“祈先生,官家这道圣旨说了什么呀,怎么谋反大罪,就把人放了?”

那幕僚难得卖弄,抚着胡须,悠然自得地道:“这首诗,是我朝仁宗皇帝所作的《莲花经赞》。仁宗皇帝写下这首诗,还有一桩典故。”

“什么典故?”几个老公门好奇地连声询问,杨瀚也竖起了耳朵。

那幕僚清咳一声,道:“仁宗年间,四川有一位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