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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以为你做了帮闲,就是有多大的本事了,呵呵,只要是手脚利索、脑子好使的,都能当捕快、帮闲,你大字不识也好,有过坑蒙拐骗的前科也好,原本是个泼皮无赖也好,都行。我,原来就是个惯愉。”

徐震似乎很得意于自己曾经的“辉煌”,沾沾自喜地亮出了底子,敲打杨瀚一下,又道:“咱们捕快,没几文固定的薪水,你做帮闲的,是李捕头自己掏腰包,就更加没有保障了,有时候呢,会给你一点,有时候呢,就一点没有。可是……”

徐震向前倾了倾身子,轻轻敲了敲桌面,压低了声音道:“咱们亏不着,还没听说有捕快和给捕快做帮闲的人饿死。你要是做捕快都能饿死,那你就是一个圣人!”

杨瀚目光闪烁了一下,道:“还请徐家哥哥指教。”

徐震很满意他的态度,微笑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咱们做捕快的,保一方平安,吃些孝敬也是应该的么。放心,这其中的门道儿,以后我会详细点拨于你,大富大贵是谈不上,小日子过个有滋有味儿,还是办得到的。”

这是库房的吏役捧了套公服过来,徐震站起来,对杨瀚道:“来,穿上试试,看看合不合身。”

……

临安大街上,人来人往,街市繁华。

一袭黑色圆领袍,领口、腰带、袍裾、帽沿儿都是红的,黑白分明,胸前一个大大的“捕”字,后背上也有一个“捕”字。腰间斜插一口“量天尺”,其形如剑,只是没有尖,也没有刃,除非砍在脑袋上,否则不易砍死人。

这就是杨瀚的行头,他今天是头一天上任,直接就上街了。至于培训,这年头哪有什么培训。本来徐震作为一个老公门,是应该带一带的,徐震也确实带着他的,一路下来,也给他讲解了许多东西。

不过路过前边一条巷弄时,有户人家门扉儿一开,一位风骚的小妇人把那水汪汪的一双大眼睛向徐震身上一丢,呶了个嘴儿,返身便进了房,门儿却半掩着留给了他。

徐捕快便搓了搓手,向挥苍蝇似的向他挥挥手,便一脸淫笑地跟了上去,那一溜小步伐迈的,就跟街口蹑着条母狗钻进巷子的大黄似的,虽然肥胖,却像踩在棉花里一般的轻柔。

徐捕快连句交代都没有,就一头钻进了房去。杨瀚初时还以为那是他的浑家,琢磨要不要进去跟嫂子打个招呼。及至听见房内淫声浪语响起,这才后知后觉地醒悟过来,敢情这是个半掩门儿的窑姐,徐捕快的老相好。

杨瀚可没有听墙根儿的习惯,便独自上街巡视去了。

杨瀚并没什么大志向,原先是建康府桃叶渡街道司的人,后来又做了三天的李府家丁,现在做了临安府的捕快,虽说并不是正式的,只是个帮闲,比他原来的境遇也是只好不差,他是可以就此安顿下来,在这富庶之地娶妻生子,安度一生的。

至于说建康府对他的缉捕,最多一年半载,便永远成为过去了,也不用担心。但是,他过不了自己心中那道坎儿,悠歌小娘子死了,一个十六七岁的花季少女,死了,死得那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