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眼人看得出,这是无赏之赏。
因为不授文华殿大学士,就要直授建极殿大学士。而王锡爵也仅是建极殿大学士。
阁臣并授东阁大学士倒是很常见,但并授建极殿大学士,中极殿大学士却很少。
当年张四维以中极殿大学士丁忧在家时,天子晋申时行为中极殿大学士,此举如同告诉张四维你可以不用回来了。
至于另一个时空历史上,天子破例授予朱赓文华殿大学士,用意就是保留着建极殿大学士给王锡爵,也是告诉天下,朕无论如何都给王锡爵留着这位子,哪怕王锡爵已打定主意不回朝廷。
看来对于自己人,天子还是蛮不错的。
赐命下达之时,林延潮于心底苦笑。
天子的用意,他当然一听就知。
这对于林延潮而言,此何其让人心寒。
倒不是这一件事,从之前田义冲撞自己的仪仗,可知天子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尿性。
现在密信事情被公布于世之后,即便自己入阁三年,为朝廷鞠躬尽瘁,但却还不如一位在家里与天子一起骂言官的王锡爵。
尽管百官陆续来内阁恭贺自己升文化殿大学士,但林延潮却没有多少高兴之意。
自己当初不也是推举王锡爵回朝了吗?好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现在一个远在天边的王锡爵,却胜过一个在朝办事的自己。
在天子心目,自己做得再多,想来也不过如此。
“相爷的辅国之功,举世皆有目共睹,此非一二人可以定论的。”
这个时候能如此出口安慰自己的,也唯有陈济川了。
此刻文渊阁外正下着大雨,夏日午后这样的雷雨于京城而言,已是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