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延潮道:“李三才不敢杀你,至少今年不敢杀你。否则漕船就起不了运,进不了京,你尽管与李三才他们去谈。”
钟骡子道:“还请相爷给小人撑腰,否则小人没有这个胆子。”
林延潮微笑不语,一旁陈济川道:“怎么难道相爷还要管你们船粮帮一辈子不成吗?”
钟骡子不敢言语。
林延潮站起身来走到钟骡子身旁道:“记得你第一次见本相时,本相与你说得话吗?”
钟骡子连忙道:“小人当然记得,相爷当时告诉小人,民以食为天,若是老百姓吃不饱饭,那饭字少了个食字旁就是一个反字。”
“此乃一事。”
“相爷还曾言过,拜罗祖就是拜自己。”
林延潮点点头道:“就是这个道理。替自己去争,自己不争,罗祖再世也没办法!”
钟骡子闻言还是犹豫。
陈济川道:“你知道为何朝廷不处置,如李三才这样的贪官?朝廷要得是什么?朝廷首先要得是一年三百五十万石的漕粮,李三才是能吏,他能办得了这漕粮,故而他要贪墨朝廷只能忍着。”
“但这不等于朝廷没有治贪的办法,海漕就是办法,若是河漕成本太高,朝廷就要支持海漕。”
“相爷的意思,就是让我们与漕运总督衙门去闹?那又闹到什么程度?”
林延潮看了钟骡子一眼,微微不悦。
钟骡子连忙道:“小人明白了,万一出了事,小人一人千刀万剐都担着就是。”
林延潮道:“不要莽撞,也不要千刀万剐,你多找几个人,到时候就说是大家的主意,同时也不要硬顶,你们在屯粮公费上与漕运衙门尽量拖着不让漕船开拨,而本辅会在漕期上严催漕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