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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鸨笑了笑道:“客官,好大的手笔,奴家这就去看看颜姑娘,让她抽身来给客官敬一杯酒。”

说完老鸨不动声色将银子收入囊中,然后转身离去。

张位喝了一杯闷酒对林延潮道:“而今因妖书案,张诚已是失势,取而代之必是田义此人。以今日田义清算我的架势,老夫就算没有妖书案也难安其位,辞相是早晚的事。现在轮到你了,宗海你入阁不过一年,即将当国,不似吾与赵兰溪在官场蹉跎岁月,而今熬白了头发,想干一番大事,也是有心无力,真是再羡慕你不过。”

林延潮欲说话,张位又道:“什么是有心无力?吾羡慕读书做官之人故而立志,此为心也,但恨不能有始有终,此为力也,此为有心无力也。”

说完张位举杯,林延潮默然片刻也是陪他同饮道:“次辅,吾本欲劝你,但你既说有心无力,我想起当年王太仓也与我这么说过。”

张位叹道:“是啊,似王太仓这等君子从不争什么,越舍才越是得。”

林延潮与张位说话之间,这时门一开一名貌美如花的女子在老鸨款款步入雅间。

老鸨笑着道:“贵客来此,如玉失礼不能远迎,特自罚一杯向贵客赔罪!”

颜如玉笑语嫣然的样子,正要饮酒。

“且慢!”张位出声打断。

除了林延潮外,众人都是脸色一变。

但见张位言道:“你是翠悦楼的头牌,除了以色事他人外,必有什么长处。这世上能出头者,必是忍人不能忍,能人所不能,你是忍也?还是能也?”

颜如玉闻言微微惊讶后笑道:“这位客官说笑了,头牌不过是外人给的区区薄名而已,至于客官的话,在奴家看来忍就是能,能不就是忍吗?”

张位闻言抚须大笑,对林延潮道:“宗海,你看这颜姑娘能否坐下来与你我喝一杯酒。”

此话众人听了都是笑了笑,“这等口气,难道这翠悦楼头牌还不能坐下来与他们喝一杯酒。”

颜如玉一饮而尽后道:“两位客官失陪,如玉还有贵客。”

张位笑道:“是什么样的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