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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不是别人,正告病在家的赵志皋。

不久司礼监秉笔太监田义以袖掩鼻进屋,他走到赵志皋面前放下袖子道:“元辅,你老人家身体好些了吗?”

赵志皋微微点头道:“年纪大了,身上这里那里都有些病,怎么会好?所幸说说话还是成的,田公公,你实不应该到这里来,惹人嫌疑啊。”

田义笑道:“元辅,你放心,咱们行事一向很小心。”

赵志皋道:“小心驶得万年船,老夫这一生处处不如别人,就是在小心二字上胜人一筹,当年张蒲州就是太大意,结果被申吴县钻了空子。”

田义道:“元辅就是太小心了,你当初说以致仕称病之名将大权让出去,让张次辅在前面去争权夺利,如此名不正言不顺早晚必败,哪知陈余姚他们一个个都被张次辅斗走了,他还在前朝好好的。”

“而咱家也依着你的意思,屡屡在圣上面前进言,张新建好任事,却又性自用,非元辅之选,将来万一出了事,还是要元辅出来收拾残局。结果他这几日为何上了一封密揭得了皇上的赏识,眼下到处都风传他出任首辅,连张……张诚近来也更交好于他且更是得意许多。”

赵志皋看了田义一眼,呵呵一笑道:“本辅看是田公公担心自己永居于张公公之下吧!”

田义哈哈一笑道:“不错,咱家不似你们读书人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事,向来敢做敢当,你我若非志同道合,又何必在此说话呢?”

赵志皋苦笑道:“仅凭你我二人合力就是扳不倒二张的。”

“那事到如今,元辅在忙些什么?至今都在徒劳无功吗?”田义负气问道。

“徒劳无功?”赵志皋缓缓道:“敌在明,我在暗,仅凭这一句你我即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田义一愣,点点头道:“元辅所言有……有几分道理。”

“要扳倒张新建,先要扳倒张诚,张诚此人是个人杰,才具远在你我之上,但坏就坏在一个贪字!这一次矿监税使之事一出,看看他下面的人都无法无天成什么样了?”

田义闻言略有所思道:“元辅,前几日咱家听说一事,三辅林侯官托人向张诚说情,要宽免一个姓吴的徽商。”

“是吴守礼,此人先后给朝廷捐了五十万两。”赵志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