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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一下马车,众人即觉得此处气象不同。

换了京里一般衙门那都是门禁森严,石狮子把门,还有鼻孔朝到天上去的门子。但是新民报馆却是不同,这里几乎没有门禁,旁人是随意进出。

众人问路上楼,但见沿途上的编辑各个都是一副烟熏火燎,好几日没睡的样子。

就算是出身如翰林,也是大致如此。

众人都是专心致志,心无旁骛,一心都关注在手上的稿子里,如此氛围是郭正域他们在其他衙门里都没有看到过的。

不久他们在主编室里见到了方从哲。

方从哲现在可谓名声在外,经孙承宗之手后将新民报经营的有声有色,众人能拜见他都是高兴。

不久旁人都退了出去,只有方从哲与郭正域二人留在房中。

正如郭正域不知何时与孙承宗疏远的,他与方从哲也是不知何时接近的。

作为一名传统读书人,郭正域在入仕之初还有些道德洁癖,故而他与孙承宗往来密切,相反对于心思深沉的方从哲少了来往。

但后来林延潮将方从哲引荐给郭正域,故而二人也渐渐拉近了关系。

二人关门说话商量大事,方从哲道:“恩师现在之处境并非太好。”

郭正域叹道:“我不明白恩师非要提出复张太岳名位呢?”

方从哲道:“此事说来话长,恩师曾言前两年面君时,圣上引太祖之言告诫,元朝以宽失天下,失在太宽,相反秦失天下在于猛,汉兴济之以宽,以宽济猛,是为得之。故太祖济之以猛,取宽猛相济之道。”

“太祖济之以猛,因此废宰相设锦衣卫,以空印案等整肃贪官污吏,即位三十一年,无一日倦怠,整顿国事,美命你如何看来?”

郭正域道:“宽猛之道在于裁量,不可一味以猛,也不可一味以宽。更不可各以宽猛为久持。这正如弓弦一紧一松,方能百步穿杨!”

方从哲拍腿赞道:“正是如此,难怪恩师常称众门生中你最能领会他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