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林延潮之言,赵志皋微微睁开眼睛露出赞许之色,随即又是合上。
至于陆光祖面上一凛,一时不知说什么,抚须呵呵地笑了两声,对此不置可否。
倒是王家屏道:“那么宗海有何高见?”
林延潮道:“在下有一浅见,不如将付督台暂且停职来京交代叙职,让朝廷当面问问他的意见,以及漕河两边的情况,如此不是更好?”
听林延潮一言,王家屏倒是露出深思的神色,而是看向陆光祖问道:“与绳兄意下如何?”
陆光祖笑了笑道:“大宗伯之见不失为稳妥办法,不过朝廷有规矩官员三年一述职,这付督台任官不到一年就召他来京,倒是少有的事。”
说到这里陆光祖笑了笑道:“这河漕总督干系重大,沿海收粮起运、漕船北进、视察调度、弹压运送等,均需总督亲稽,而付督台来京一来一去满打满算最快也要一个月,这河漕上出了什么差错,谁来担这个责任。”
林延潮闻言道:“太宰所言极是,是下官有欠考虑了……”
这时候王家屏伸手道:“诶,山东的民乱已是平定,暂且没有什么大碍,这样吧,既是漕运之事关系重大,付漕台亲自督运今年的漕船过津,朝觐陛下,汇报漕粮完成诸事不是更为慎重,你们看是不是更稳妥些?”
林延潮看了王家屏一眼,不由心道,真是人才啊!
陆光祖也是道:“还是元辅高见。”
王家屏笑着道:“本辅有什么高见,还不是要借重各位的长谋。”
林延潮连忙起身道了一句不敢,而陆光祖则是坐着欣然受之,至于赵志皋已是头一斜……睡过去了。
当即此事定下,然后众人又议论了二三事,都是人事之变动。林延潮在付知远的事上开腔后,下面就知趣的不说话了。在人事的提名上,自是陆光祖提什么,王家屏就应承什么。
林延潮和赵志皋就坐在一旁全程喝茶的喝茶,睡觉的睡觉了。
到了这一刻,连林延潮也觉得王家屏有些太软了。要是以往的吏部尚书碰到如此有求必支持的首辅,那么不说是阁部相欢,当面叫爹都是可以的。
几个关键的人事议定后,林延潮从文渊阁回到礼部处理了几件公文后,即是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