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榻上宋纁正闭着眼睛,林延潮示意其子不必出言,自己默默无声的坐在宋纁榻旁。
过了好一阵,宋纁方才睁开眼睛见床榻旁有人,试图睁开眼睛想看清是谁。
一旁宋纁的长子垂泪道:“爹爹,大宗伯来见你了。”
“大宗伯?是沈大宗伯,还是于大宗伯?”
宋纁长子向林延潮露出歉色,然后解释道:“爹爹,是现任礼部尚书林大宗伯。”
“哦。”宋纁闻言神志渐渐清醒,林延潮弯下腰问道:“太宰身子可好些了吗?”
“老夫是不成了,有劳大宗伯这时候还来看望。”
“太宰不必说这样的话。非太宰栽培,哪里有在下今日。”
林延潮边说话边打量,见宋纁说话间花白的胡子一颤一颤,脸上毫无血色,看来真是不成了。
林延潮问候了几句,宋纁双目枯望着垂帘道:“老夫今日不行了,也幸亏宗海你到老夫身旁说几句话。”
林延潮笑道:“太宰哪里的话,太宰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下官,下官一定尽力操办。”
宋纁苦笑道:“老夫何来私事,但有几句肺腑之言。”
“在下还请太宰吩咐。”
宋纁道:“老夫去后,朝廷必然重议吏部尚书的人选,不知宗海心底以为谁可以接替老夫?”
林延潮闻言有些为难,然后道:“太宰以为当今户部尚书石司农如何?”
宋纁点点头道:“善,石司农是好,但是他为官太耿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