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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延潮点点头道:“所以我今日特意来无锡一趟。现在我强他弱,今日又礼下于人与他示好,你会承我这个请,就算将来回到朝堂上我还要在天子面前保荐他。”

“如此顾叔时还以为我惧他三分,以为我处处不敢得罪于他,事事让着他。到时若他再言我的不是,那么朝堂上的舆论也会自然而然偏向于我。当然他也没把握同时得罪那么多人,久而久之他自会持‘天下之事天下人论之’的一套,触执政之忌了。”

“到那个时候,朝廷就知道谁可以用,谁不可用了。”

其实这只是一个开头,后面还有种种细节,待林延潮一边思考一边说完后,却见一旁没有了声音。

林延潮转过头看向陈济川问道:“怎么不说话?”

陈济川一个激灵,然后向林延潮躬身一揖。

林延潮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现在与你说这些还是太难了,好了,此事就先说到这里,明日继续北行吧!”

次日,林延潮的座船从无锡起航,果真顾宪成,高攀龙并没有再来。

面对前来送行的无锡官员,林延潮露出些许惋惜之色。

无锡之后,即是扬州。

到了扬州林延潮除了见了巡盐御史李汝华一面,并没有与盐商们应酬,不为了别的,而是为了避嫌了。

但是两淮盐商总会会长,以及大盐商们每人都给林延潮备了一份厚礼。

林延潮知道他此次进京他可谓背负着两淮盐商上下的期望,盐法改革的事最后还要着落在他身上。

林延潮对于这些厚礼没有拒绝,因为这不是拿钱办事的态度,如此他们也不敢继续支持自己,些许清名也只好不要了。不过正好这些钱可以用作鳌峰书院的办学之用就是。

然后船继续北上,过了徐州地界后,林延潮渐渐觉得风声不对。

林延潮当夜本欲在驿站休息一晚明日继续乘船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