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知道自己老师为官清廉,素来不愿意结交外头那些富商有钱人,外官给他炭敬冰敬也是态度冷淡。
于慎行神色有些疲倦,见了冯琦点点头道:“用韫来了。”
“是,学生今日来看望老师。”
于慎行点点头道:“正好老夫也许久没有与你聊天了,先容我更衣再说。”
“老师请,学生候着就是。”
于慎行更衣后与冯琦说话,他笑了笑道:“回府路上偏偏遇上了这大雨,我看这雨不小,你不如今晚就在我这里住下。”
冯琦称是。
“孙稚绳编报受知于天子后,朝野上下都看出了这新民报是一个可以大有作为的地方。不过旁人看来你在新民报任副主编任上,若是文章写得好被圣上看重,会比你在翰院修史强。但是文章不是写得花团锦簇就好,还是要有真见识真学问,至于真见识真学问,还是要从古人智慧中博观。”
冯琦躬身道:“老师见教的事。依学生之见读书是博观,写下文章就是约取,否则道理终究不是自己的。”
于慎行欣然道:“这就对了,你有新民报这笔耕之地就是磨练之处,对于旁人指责你的不足,你要虚心读来,如此一日学问当得旁人十日。”
“这也是多亏了当年老师将我推举给林侯官,否则这新民报的差事哪里能到学生身上。眼下学生只想着能多写几篇能针砭时弊的好文章,不求能入圣上青眼,但求能有一二有益于经济民生,启迪人心就好。”
于慎行抚掌道:“看着你如此,老夫甚是欣慰,这新民报确实一个可以磨练出人才的地方。而且你们是翰林,上面有皇上,内阁给你们撑腰,故而要说什么都可以说。但礼部的天理报就不同了,稍稍提及官场上就会惹来不知多少是是非非。”
冯琦道:“为何老师不授意天理报耿直进言呢?”
于慎行苦笑道:“如何耿直进言呢?自老夫任北礼书后手中之权被侵吞不少,两个月前,封贡之权被兵部拿了去。”
“上个月朝议各省乡试考官,以后也都是由都察院与翰林院各指派一名,无需问礼部意思,甚至连将来礼部试恐怕也要听内阁的意思。现在除了给官员写诰命,议谥号上老夫可以拿拿主意,其余根本说不上话。”
冯琦闻言色变道:“老师……老师。”
这些事他也有耳闻,自于慎行任礼部尚书后,礼部事权不断被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