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同亨道:“元辅,曾某岂不知林部堂早已辞官,但是咨询于以国事总是不难,再说了天下如林部堂之才者能有几人乎?我这一次从江西老家,经过两淮,浙江北上,路上所见所闻之官员提及朝堂上之翘楚,不出三个人,定然有林部堂之名过耳!”
听曾同亨这么说,申时行捏须不语,王家屏则是偷看申时行的神色。
许国也道:“元辅,林部堂是你的学生,你就不要举贤避亲了。”
申时行没有说话,而是在公案后拟了一个条陈,与众人看过后道:“请张公公进来。”
不久张诚入内当即道:“几位先生,哦,还有大司马在,不知商议的如何了?”
申时行道:“我等集思众益写了一个条陈,还请张公公过目。”
张诚接过条子笑了笑道:“咱家这点墨水岂敢在高人面前献丑了,只是一会圣上问起咱家要有个交待就是,这条陈中所言‘西北,辽东,沿海都有警讯,当务之急还是请朝廷选拔具应变之才的贤良’……”
“这谁有具应变之才?这谁又是贤良?皇上问起来,咱家也好答个话啊。”
申时行笑道:“前陕西巡抚李汶,前兵备道田乐都是边材,其实只要帝心所简就是有应变之才的贤良!”
“帝心所简,”张诚咂了咂嘴点点头道,“咱家明白了。”
京师的夜里黑洞洞的,马蹄声在冰凉的石道上踢踏作响。
申时行坐着大轿在羽骑的护卫下返回相府,一下轿等候在府门前的申九即迎了上来。
申时行道:“你回来了。”
申九道:“回相爷的话,刚从老家赶回来就马不停蹄地来见相爷了。这次回乡在光福买的田地,都是上好的良田,田契都在夫人那收着一会请相爷过目。”
申时行点点头道:“好,老夫致休后,也就指望着这几亩薄田过日子了。”
申九笑着道:“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老爷是苏州人本来就是生在福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