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风吹拂,浊水激荡,林延潮思绪万千。
走了半日,船已到了林浦上岸。
因为明日就是年节,码头上人很少,看起来有几分萧瑟。
林延潮走过街道,抬头就是濂浦林家八进士牌坊。
濂浦林家出过四位尚书,父子孙三代都担任国子监祭酒,家族这份风光不说闽地,在整个明朝也是无人可及,称得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林延潮与展明二人,轻车熟路地来到濂浦林家的老在,他没有穿官袍,更没有带更多随从,若是真的大张旗鼓地来到这里,是很失礼的。
到了林家老宅门前,林延潮一问知道自己老师林烃居然不在家,而是在书院教书。
林延潮倒是一愕,都到什么时候了,书院里竟然还没有放假,难道这是要读到大年三十的节奏吗?
“正是如此,”那门子解释道,“明年的院试提至五月,除了下舍中舍,上舍的学生都在书院苦读呢,不少外地的读书人都没有回家过节了。而本地的读书人,初七以后也要赶来,老爷也是不容易啊。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找我们老爷做什么?”
林延潮笑了笑道:“我也是你们家老爷当年的一个学生而已,这么多年了回乡来看望老爷,既然如此我就不搅扰了,我去书院找他。”
说完林延潮与展明二人前往书院。
到了书院前,也不知何故,书院大门竟没有关。更奇怪的是自己到达时,也没有斋夫,门子出来问询。
林延潮随即释然,想来是临近年节,斋夫和门子早就回家过节了吧,故而书院没有人留守。
书院里唯有老师,学子还在留守,如此真是难为他们了。
林延潮也是经历过这段‘不疯魔不成活’的日子,也知道为了科举,书院里学生是有多么拼命。所以林延潮也不免为自己这些小师弟们报以同情。
林延潮与展明一路在书院里乱逛,直到文昌阁前,方才看见阁里有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