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让大伯囤种番薯的事,确实是林延潮的安排,也算是给他一条出路。这件事上大伯确实办得尽心尽力,但林延潮自问不是一个小气的人,一定会给你个好价钱,但大伯主动上门来讨也就算了,还一个劲的居功自表……
所以林延潮也没有办法了:“大伯是说当初囤种番薯时,我给你许的好处?堂兄他在京师已是补锦衣卫的官,甄家也是世代官宦,是京里有名的望族。”
大伯一听到这事就喜上眉梢,拍腿道:“知道知道,延寿这门亲事我与他娘都很满意,就是远了一些,哎,若是同籍就好了,要不然也没办法几年不回乡一次。”
办了事还落了埋怨?
林延潮闻言道:“在京的同籍官员不多,当初我只想他在京里读国子监方便些,若是兄长当年在乡成了亲进京我也就不用操心了。”
当年林延寿在院试里怒怼一省督学,被当地传为笑柄。这样事一出,就算沾着林延潮光,闽地的官宦大户人家也不肯将女儿许配给他。可是大伯大娘又看不上本地普通人家,只好送他上京给林延潮照看。
最后大伯还觉得林延潮没给林延寿找一个本地人家。
林延潮觉得自己被大伯拉到他思维境界,然后成功地被他丰富的经验打败。当即林延潮直接道:“大伯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大伯笑着道:“延潮,既你这么说,那我也就不客气了,我是想向你问李赞公工资的事。”
林延潮将茶推到一旁冷笑道:“一个国子监监生任吏,还不用我过问吧。”
大伯会错了意思道:“大伯知道此事对你而言不值一提,不久是一个小吏嘛,哪里能劳动你来过问。那你看我与什么人打招呼,让他帮李赞公的儿子去礼部任吏好了?”
确实一名监生充任礼部吏员的事,对林延潮而言实在是太不一提了,甚至不值得自己开口。
不过林延潮就是不愿帮大伯这个忙:“此事不好办,当今礼部是由大宗伯朱山阴做主,要想到礼部任吏,非绍兴人不可,你说的侯官李县丞是绍兴人吗?”
大伯想了想摇头道:“不是。”
“那就没办法了,我虽是礼部侍郎,但还是要听礼部尚书的。除非他是绍兴人,我还能帮你说情。”林延潮不动声色推掉了。
大伯哭着脸道:“延潮,你这不是让我在李赞公面前难堪吗?不能帮一帮你大伯吗?想想办法,帮了大伯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