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汝华,莫仰之都是笑了笑,心想林延潮说的怎么可能。
林延潮继续道:“大盐商囤积盐引,有多少兑多少,致使边商无力兑盐,而盐场官员又哪个不通私盐贩子,故而当今盐法败坏都是官商勾结之故。”
“所以要说治吏,以现在手段是治不了。既是治不了,那么该放的就放,该舍的就舍。”
用现在的话说,如果说刘晏治理盐政是我生产你销售,那么纲运法就是彻底直营改加盟。
这时候衙门通传是张泰征,两淮盐运使,扬州知府都是到了,林延潮点点头,当即见了他们。
之前林延潮有将他的盐法与张泰征透了风声,现在他与两淮盐运使,扬州知府一并前来就是商议最后的细节,细节就是他们山西的盐商能在这十纲之中占多大的份额。
扬州城里,梅家的府邸里。
梅老爷子,两个儿子也正在商议。
梅老爷子向梅堂,梅侃问道:“你们看这盐法在朝廷有无同意的可能?”
梅堂道:“若是李巡按提的,那么一成也没有,但若是林部堂提的那么就有七八成。”
“这么高吗?你有什么理由?”
梅堂道:“爹,别忘了林部堂是天子的近臣,申吴县的门生,什么条陈能过不能过,他心底一定会有个数。至于户部那边,他的门生郭正域,就在户部里任郎中,朝堂科道里也有他不少同乡,同年任职。”
“所以李汝华说话的分量,怎及林部堂十分之一。”
梅老爷子点点头,然后道:“话是这么说,但我仍有些担心。你看这认领窝本,我们两淮盐商有多少财力就摆在朝廷面前了。自古以来朝廷当我这些商人就是养肥再杀的猪。平日咱们掖着藏着,闷声发大财就好了,这一下摆到了明面上,朝廷以后缺钱恐怕第一个会想到我们啊。”
梅堂,梅侃对视一眼,梅侃道:“爹你多虑了,岂不闻此一时彼一时,吴家之前不是向朝廷捐输二十万两,还被天子嘉奖吗,还赐了吴家数名中书舍人?难道爹也不想如吴家风风光光的直接站到台面前,受到世人敬仰吗?”
梅老爷子道:“你说的不错,但我等不可务虚名而处实祸。”
梅侃焦急地道:“爹固然是小心谨慎,但这纲运法一旦在朝廷那边通过,难保没有其他的盐商会认领窝本,只要他们一认领窝本,以后两淮盐业就是他们说的算,哪里有我们梅家的地方,难道爹让儿子们去走私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