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延潮闻言笑了笑,知道他们为何如此,他却并没有入内而是立在窗旁听他们说什么。
但听徐火勃道:“今日御街上看陶兄,袁兄肯定是很风光吧。”
张汝霖问道:“你说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袁宏道道:“我们与袁兄,陶兄如此要好,一般而言是要去御街上贺他们的,可是……”
三人闻言长吁短叹,徐火勃黯然道:“我虽拜再老师门下,可是屡试不第,实在是给老师丢人了。”
袁宏道黯然道:“是啊,前几日大家还一起登山,说说笑笑,畅谈胸中抱负,但放榜之后,大家云泥有别。纵使他们不以为意,我们又能如从前一般。”
张汝霖道:“云泥有别不算什么,只是这其中滋味如何排解?”
林延潮闻言暗叹,此事别人帮不了他们,只能靠自己了。有人熬过去了如同涅槃重生,其实熬不过去也未必如何,只要不钻牛角尖就好。
想着自己学生有的为科举之事犯难,有的为科举之事正春风得意,林延潮再度想了那句话‘有人辞官归故里,有人星夜赶科场’。
回到了书房后,林延潮将种种之事抛之脑后,认认真真地写了第三封辞疏。
次日林延潮第三封辞疏上达后,令官场同僚都有些吃惊了,因为这代表林延潮辞官的意愿已经非常强烈了。
这要从官员辞官的流程说起,低级官员辞官一般是通过吏部转奏,说是转奏,其流程就如同吏部选拔官员一样,天子说一声知道了,其实不会亲自过问。
但到了三品以上,大臣要辞官就要天子亲裁。
大臣不同于小官,官越大辞官越是一件频繁的事,心底一个不爽就会辞官。
申时行一个劲的说自己身体不好,整天头晕眼花,奏章里写的自己病得很重,连起床都困难,更别说处理公务了。但申时行辞呈这边在写,那边在宰相的位子上干得好好的,平日锦衣玉食,吃门门香看上去还能再干十几年的样子。
所以皇帝也习惯了,一般大臣上疏辞官,前面两疏天子都会挽留一下,不管是不是真的,都以全君臣之礼,但官员上第三疏开始,就说明官员是认真的,我要力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