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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海可知道京城里哪位官员的手稿最贵?”申时行看向林延潮问道。

林延潮连忙道:“当然是恩师了。”

申时行笑了笑道:“你不要奉承我,前几日用懋他们去了京城里‘问宣斋’给老夫带回来一份你的手迹,是你当年为翰林时抄录的手稿,据说是由前掌院陈思育的后人卖出的。”

“你可知卖作多少价钱?这样一片纸,足足作价十五两纹银!”

林延潮闻言也是倒吸一口凉气心想,我以后是不是也可以辞官不做了,卖字为生?可是我的字写的不过平平而已,是了,这就是所谓的名气加成吧。

“这还只是一般的手稿,若是如漕弊论这样的文章,那是可以值得百金的,”申时行调侃了几句,然后他笑容一敛道:“你这么迟了来找老夫,不是为了拿这几篇文章给老夫看的吧,说说有什么事?”

“是,恩师,学生确有事禀告,”林延潮当即道,“是有关顾宪成找学生一并弹劾张鲸之事。”

第1090章 托付

申府上下都掌上了灯。

这方圆数里的屋舍大厦,远远望去金碧辉煌。

这是京城夜中一景,在京城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能有这么一座大宅院可谓是人人做梦都想做到的事,所以只能成为了宰相居所。

在偌大申府的某间屋舍里,申时行与林延潮对坐在炕上。

屋子角落里的翡翠白玉凤嘴熏炉正吐着熏香。

申时行拿起他面前青花莲瓣纹莲子茶盅,在手中摩挲了一会道了一句诗:“慈恩塔下题名处,十七人中最少年。”

林延潮听了这句诗,不知申时行言下之意。

但见申时行道:“宗海,八年前你与叔时一并进士及第上金銮殿时,老夫不知为何想起了这句诗,当时你年不过十九,叔时也不过三十,正所谓年少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