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玉立本也是愤慨,现在话一出口也是后悔了。众人一并看向了林延潮。
方从哲道:“走了,就走了,所谓患难方见人心。”
于玉立则歉然道:“学士,一切都是怪我,怪我识人不明。”
林延潮点点头道:“此事不怪你,也不怪明季,仲孙,我当初主持上疏之事,本来就是奔着大家志同道合而来,大家一起规劝天子,正君心,至于志同道合下,大家有些私心,各自的小算盘也是可以理解。”
“我固然是希望义利兼之,能够合一。现在规劝天子,以正君心已是达到,朝廷裁撤净军之事,我们虽没有为,却也是为之了。但是我们不能空以大义感召,而不给诸位其利,这样的事就算圣人也不为之。”
“这一次的事终究还是失败了,我林延潮辜负了大家对我的信任与期望,这一次谋事不周,一切之责任在我,我实在是难辞其咎,在这里先向三位以及诸位这一次的同仁们赔罪!”
说完林延潮倒了一大杯酒,举杯向三人然后一饮而尽。
三人见林延潮这么说都是难过,正要说话,林延潮却继续道:“眼下之事没有成功,而元辅……说实话,这一次元辅支持了舒应龙,却没有支持我,这是实情也是我要向大家说明白的,请诸位转告,大家去留自便,离去者我绝不会有怨言。”
“但愿意留下的人,就是吾之同道,我也不说林某他日东山再起,与诸位如何,今日只求诸君一并匡扶社稷,为国为民,纵死不悔!”
说到这里,林延潮又斟了一杯酒举起然后看向三人。
三人对视一眼,然后各自斟酒,林材举杯道了一句:“宗海,请!”
二人相对一饮而尽。
林延潮又是斟酒,轮到于玉立时。于玉立道:“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篙人!”
说完于玉立一饮而尽大笑道:“痛快!痛快!”
林延潮饮毕看向了方从哲,方从哲道:“为国为民之言,方某不敢当之,但此生能结识几位,乃我方某的荣幸。”
说罢方从哲也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