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是,只是回京……”林延潮言语中有几分踌躇。
高淮见如此,立即问道:“先生莫非是担心回京担任何官?”
林延潮点点头道:“这是考量之一。要知道眼下朝堂有不利于我之风声。若是回京,恐怕……还有同在翰苑的赵兰溪,之前得罪江陵公,也是与我一般被贬,去任解州同知,眼下江陵公虽不在位,但也只是南京太仆寺丞。”
“还有张新建,也是开罪张江陵,被贬为徐州同知,现在为南京尚宝丞。他们二人都没有调回京师,若我回京师,恐怕朝堂上会有非议。”
赵兰溪就是原翰林院侍读赵志皋,张新建就是原翰林院侍讲张位。
这两个人都是当年张居正丁忧时,与王锡爵一起冲到张居正家里大闹的两位翰林。当时众翰林逼宫,逼得张居正拿了刀子以自尽相威胁。
堂堂权相落到这个地步,也是很窝火的事。
那件事后,王锡爵以探亲守制为名,挂冠而去,既用实际行动打了张居正脸,也是避祸。
而赵志皋,张位他们就都被算账了。二人一起贬为同知,现在张居正挂了一年半,二人也只是调至南京任闲职。
尚宝司丞、太仆寺丞虽说是清流,但也只是正六品,与当初侍读,侍讲的风光不可同日而语。
所以说这两位兄弟,与林延潮可是同病相怜,一并从翰林讲官,贬至同知。林延潮刚贬,张位贬了一段时日了,赵志皋更是从万历五年就贬官了,至今三人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京。
高淮点点头道:“是啊,虽说眼下圣心回转,但先生现在若回京大概,也只能如赵,张两位先生那样,先任尚宝丞,太仆寺丞,待过数年,大概就可以回翰林院。”
“但就算如此,也算是回到京师了,在陛下身边,如果稍有功劳,被陛下看在眼底,那么回翰林院也是迟早。”
尚宝丞,太仆寺丞这样的官职,在官场里被称为升转之阶。
因为名和实不可能一并给你。
当然任京官,确实比任地方官风光多了,这就是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