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员外见了林延潮即一揖倒地道:“犬子能有今日,多谢司马老爷桃李之恩。”
林延潮忙将彭员外扶起道:“彭兄这就不必了,我只不过看过令郎几篇文章,平日公务繁忙,也谈不上如何指点。”
彭员外道:“司马老爷何必过谦?犬子曾说,师道有三,蒙师、业师、人师。蒙师,业师易求,而是人师可遇而不得求。而先生你正是他之人师!”
彭员外说完,外头的人纷纷称是。
林延潮辞道:“古人云,经师易得,人师难求,林某为经师尚可,人师就过誉了。”
林延潮另一弟子侯执蒲争道:“先生乃心志高洁之士,胸怀天下而无争,人师二字当之无愧。”
林延潮闻言笑了笑,仍是推辞。
彭员外道:“若非司马,犬子焉有今日,彭某没什么说得,明日在舍下摆下三百桌谢师宴,共同答谢师恩,还请司马赏光。”
林延潮笑着道:“彭员外此情……林某去便是。”
彭员外道:“另外还有一点薄礼奉上。”
彭员外当下二话不说向林延潮奉上“薄礼”。
彭家仆人手捧着红案,一封封的白银用红绸包着陈在同知署门前。一封乃是一百两,足足有二十个红案,那就是两千两白银。
这一幕令旁人无不称羡,大家都是啧啧称奇。彭家乃归德府数一数二的土豪,林延潮的农商钱庄也有他的股份,这些银子对他而言不算什么。
彭员外恳请再三,林延潮见推辞不过,只能收下道:“彭员外之礼,本官却之不恭,即是如此暂且收下。”
当下陈济川,展明上前收下银子。
顿了顿林延潮又道:“本官记得彭员外令郎乃府学子弟,饮水当思源,富贵当报恩。城里府学似年久失修,廪膳生亏欠廪米六月不发,即使如此,本官将这些白银如数皆赠给府学修缮校舍,资助寒家出身的博士子弟,也算为令郎酬当年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