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朝廷的士大夫们,能够不那么重道而轻艺,不重义轻利,能少谈论些经义,多谈些事功,那么错过活字印刷也没什么。
若国策以经世致用,务实为本,以中国之地大物博,人力物力之雄厚,总会想出替代的办法。
活字印刷,器也,但道却可御器。
道可御器,这是理学的道理,但此道却非理学的道。
想到这里,林延潮目光悠远了起来。
第0641章 发来贺电
林延潮一席话后,令众弟子都陷入了沉思。
换了旁人或许会质疑一句,林延潮又没有去过泰西,为何会对泰西之事如此了解?你不是在危言耸听吗?
但他的弟子对林延潮都十分信服,故而都不觉有疑。
众弟子们听了林延潮一席话,都认为眼下我大明虽乍看乃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盛世,但也需当居安思危。我等身为读书人,更该如此。
用事功学里的一句话概括就是“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在此理念下,作为学功堂杂论主编的陶望龄,徐火勃,都觉得任重而道远。身为学功堂杂论的创刊号,不仅要将事功学之思想传播给众人,而更应带给广大有识之士一种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的危机意识。
在这普天之下并非只有一个大明,我等读书人不可在仍沉浸于“皇明混一海宇,超三代而轶汉唐,际天极地,罔不臣妾……”的美梦中,应该沉下心来放眼看世界,脚踏实地的务经世之学。
陶望龄,徐火勃二人与共创刊的十几名弟子,他们左思右想一阵,将“学功堂杂论”的名字改为“事功刊”。
再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八个字为创刊精神,写在“事功刊”的刊头之下,之后才是创刊日期万历壬午年,二月初六,另并注明此报七日一版。
当然此刊未出,凭林延潮三个字已是足够的引人注目,加之林延潮当日与众弟子们说的一席话,也是经弟子们之口传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