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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士子又问道:“林朋友,既是侯官诸生,可曾见过状元郎一面?”

众人都看向林延潮,林延潮不好答,支吾地道:“似有见过吧。”

众人听了都是诶地一声道:“见过就是见过,没见过就是没见过,什么叫似有见过。”

又一人道:“林三元,乃当今文魁,我若是在闽地,若能见之一面,听几句教诲,恐也是终身受益的。”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言语和神情上都露出十分敬仰的神色。

而华传芳却是心思细密的人,他见林延潮言语支吾,留了个心眼问道:“不知林朋友,是在县学,还是府学?”

林延潮没好气地看了袁宏道一眼。

袁宏道也露出尴尬的神色,这画舫里等闲都是有生员功名的,就算是华传芳虽没考中生员,但他有个有钱的爹,给他捐了个监生,故而也可以与众人平起平坐。

读书人都是有圈子。正如生员不会与童生序齿,在这样的宴席上,生员是不会与童生同席的。

但是袁宏道又觉得林延潮言谈出众,故而有将他引荐给众人的意思,也是希望他能在此扬名出头,将来也是大有好处。袁宏道是一片好意,林延潮不忍辜负朋友,索性也只能随着他继续撒谎。

林延潮岔开话去道:“县学,府学有何分别,在下进学后,就向教谕请出外游学了。”

当时庙学荒废,生员有了功名后,不受籍贯所限,出外游学也是常理。

华传芳恍然道:“原来林朋友是侯官县学生员。”

华传芳这么推断也是有道理,府学学官称教授,州学学官称学正,县学学官称教谕。林延潮心想,华传芳这么推断也是没错的。当然他也确实是侯官县学出身的,只不过已是毕业很多年了。

华传芳问道:“林朋友可识得侯官县学周莫儒?”

这就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