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潘季驯接着喝酒,众人都是轮流敬他,潘季驯一直喝得酩酊大醉。
见潘季驯醉得不行,申时行立即道:“延潮你们替我送送制台。”
林延潮称是一声,与徐泰时,董嗣成,朱国祚一并将潘季驯送上官轿。
几人送完,回到后堂与申时行复命。
但见申时行高坐榻上,脚放在脚踏上,见几人入内边喝茶边问道:“潘制台可是送走了?”
几人一并称是。
申时行忽对林延潮问道:“延潮,你觉得潘制台如何?”
申时行这么一问,董嗣成,徐泰时,朱国祚都是看了过来,方才潘季驯扫了林延潮面子,他们倒要看看林延潮如何答?
林延潮想了下道:“狂士也。”
董嗣成,徐泰时,朱国祚都是微微一笑心道,林延潮也挺记仇的嘛,潘季驯说了他一句,一直记在心底。
申时行听了微微一笑续问道:“延潮,何为狂士?”
林延潮又道:“圣人有云,不得中行而与之,必也狂狷乎,朱子有云,狂者,志极高而行不掩。以学生观来,故称潘制台为狂士。”
听了林延潮这一解释,三人都是露出恍然的神色来。
徐泰时道:“宗海说的是啊,中行乃至德也,天下如我们恩师这等中行之人能有几个?故而退而求之,潘制台这等狂狷之士,也可为君子了。”
徐泰时这话显然是当众拍申时行马屁,不过拍得姿势也是很好,几人一并道:“徐兄所言极是。”
申时行则是微微一笑道:“潘制台岂是狂士可论,潘制台昔为河道御史时经手那么多钱粮,谢事闲居之日,还需借盘缠回家。这一番首辅请他出山,朝廷为治河工支给他八十万两。潘制台不取一文,还结余二十四万两,论清廉哪位大臣及得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