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一个时辰多,云板响起,这已是到上衙的点了,林延潮从公案上起身,去擦了脸,又让黄灿泡了壶参茶,片刻没有歇息地在公案前读书。
这一日天气也不错,只是昨日风有所大,故而有几分凉意。
林延潮靠着参茶提神,又看了一上午书,他已是将典籍背下不少,虽还未看完,但再如此下去,今日就没办法给陈思育交差了。
于是林延潮对着初稿上,将五个条例重新写了一遍,增了不少内容。
读完一遍书后,林延潮胸中已藏锦绣,不用如其他翰林般一个个去书上去找出处,而是直接不假思索地默写出来,根本用不找再翻书,如此自是快了许多。
片刻后,林延潮拿着自己写的五个条例去玉堂。
进了玉堂后,林延潮先问当该吏道:“光学士在堂吗?”
当该吏对林延潮笑着道:“是,林修撰,里面进。”
说着吏员就引林延潮来至左间给替他挑开了门帘。
陈思育伏在公案上,正书写呈文,听有人进来抬起头,见了林延潮用笔点了点椅子,道了一句林修撰先坐,就继续伏案了。
林延潮拿着条例坐在一旁,吏员进来给陈思育添了茶,又给林延潮新沏了壶茶。
不久陈思育写完呈文,拿出朱印盖压后对吏员吩咐一声,呈吏部。
之后陈思育才看向林延潮问:“条例写得如何?”
林延潮将写好的条例放在陈思育案上道:“天子巡狩,论功行赏仪尚还有缺漏,至于亲征,献俘,宣捷已是有九成了。”
陈思育听了脸色变下来道:“两日之内,五个条例都是写不完,你是否以为乃是三元及第的状元郎,叫你来修典委屈你了,故而大材小用,看不起修典之事,哼,眼高手低,整日想着面君侍直,而不把本学士的话放在眼底。”
听陈思育的训斥,林延潮道:“下官未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