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大家都是笑骂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龚子楠笑着道:“我大伯说,乡试首场一共要考七篇文章,写完七篇文章大家都是精力不济,故而作第一篇文章时,精神最好,写得最好,第二篇次之,第三篇再次。如此考官一眼看去一篇比一篇差,自是不喜。故而那些老秀才们,都是先作第一篇,再作第三篇,最后作第二篇,这样考官看了文章,觉得第一篇最好,第二篇稍差,第三篇又是不错,自是觉得满意,如此得中矣。”
众人听了龚子楠这么说,都是哈哈一笑,叶向高笑着道:“我还以为什么秘密呢,原来是这个,我们早都听县学里的老秀才说过了。”
林延潮和陈应龙,也是点点头,他们来考试前,师长都是叮嘱过他们这一点了,这里每个老师教得都不同,各家也有各家之长,多少大家都懂一些。
其实这些考场诀窍,好比如三短一长选最长三长一短选最短,长短不一就选b,参差不齐就选d,这些考试秘诀林延潮上一世也学了不少,但事实证明,并没什么卵用。
众人说说笑笑,聊得很开心,龚子楠这时压低声音问林延潮道:“延潮,听说你家有个养媳,为何迟迟未婚呢?”
林延潮道:“功未成,名未就,言娶妻尚早了一些。”
按照上一世人的观念,林延潮还是不接受,这个时代未满十六岁成婚的风俗,虽说平日里林延潮不少也有和林浅浅耳鬓厮磨的时候,但最后一步还是没过啊。
当然林延潮这一番话,在龚子楠耳底听来却又是另一个道理,正当他要继续探问时。
忽一旁有人笑着道:“哎呀,这不是林兄吗?人生真是何处不相逢啊!”
林延潮转过头去,却是周宗城,去年此人县试得意,府试却是落榜,今年府试好像他依旧没中。
但眼下见他呼朋唤友,春风得意的样子,却丝毫没有颓色嘛。
两人素来不睦,林延潮也懒得客套道:“原来是周兄,在下与朋友相谈,若无事请吧!”
周宗城将折扇一折,反而凑上来道:“林兄,不至于拒人千里之外吧,咱们今科同赴乡试,既是相逢一起切磋技艺,不是很好?”
林延潮道:“难道周兄,也是以充场儒士参加乡试?”
“正是,”周宗城得意地道,“林兄,你没想到吧,科举取士,乡试不过是开始,童试不过取得乡试资格而已。你辛辛苦苦中了秀才,而我不需考一场,也能以儒士得荐参加乡试,你是否心底有一二不平呢?哈哈!”